余执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眼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好像是文江的校服。”季铭在他耳边说道。
余执回忆刚才一瞬间看到的画面,感觉那个人身形瘦小,头发散开在肩上,开口接到:“应该是个女生。”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跑,不回学校?”季铭刚说完这句话,旁边梁伟利就艰难地抬起手,“我们不也在外面吗?”
季铭没好气地弹了下他的脑壳:“咱们那是偷溜出来的,人家一看就是乖学生,谁跟你一个样。”说完他没忍住笑了出来,有种“反以为荣的光荣感”。
几人被他这话逗得也笑起来,几个耍酒疯的人就开始在街上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余执回想起她跑过去的样子 ,校服领口有些凌乱,身上还有些许灰尘,像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步伐中透露出几分慌乱,用慌不择路来形容更为恰当。
他刚想开口说话,就发现几人不知何时走到一面围墙前,几个人搭着人梯就张牙舞爪地开始往上爬。
先不提这面墙余执也被某人带着逼不得已翻过,就梁伟利那一条腿搭在墙上,一条腿怎么也上不去,开始乱蹬,活像一只蚂蚱。
余执有些想笑,后退几步把脸上的表情隐藏在树荫里。
季铭却直接开始笑,边笑还边拍着旁边的墙:“梁子你快点上去,别在这蹬腿了,太丑了。”
梁伟利刚翻过去,被他这一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转头就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翻啊!”
季铭当即一跳够上墙壁,用一只手撑着把身体拉了上去,直接坐在墙上看他。
梁伟利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一副见鬼了的神情。
季铭继续亳不留情地笑他:“看到没,学着点。”
“喂,那边是什么人,在那偷偷摸摸地干嘛呢?”一道吼声突然在远处值班室响起,嘭地一声在原地炸起。
余执脸色僵硬地看向那边,心道一句“不好”,在往旁边一看,就见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进去了,只剩季铭一个人还坐在墙头。
听见这句吼,季铭当机立断冲余执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句“再见”,手一撑跳了下去,墙外就只剩下余执一个人。
余执气血上涌,一句“操”骂出,就顺着公路往前跑去。他怀疑季铭是故意的,呸,什么怀疑,他妈的就是故意的,余执把气全都撒在脚上,一路狂奔出去。
那门卫也不知道平时是干啥吃的,一路追了他三条街才渐渐甩开,余执扶着墙喘了好几口气,心率这才慢慢降低。
他点开企鹅就开始吐槽:我他妈完全疯了。
【鱼】:被一个傻逼骗着被门卫追了三条街。
【鱼】:他妈的有病。
【鱼】: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鱼】:他咋这么烦。
【鱼】:我要受不了了。
【摸鱼】:你真的在生气吗?余执疯狂打字的手指渐渐停了下来,停了一秒,他几乎是瞬间反驳:当然。
刚准备点发送,余执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季铭最后跟他说“再见”时的脸,眼角带着笑,在点点星光的照耀下,眼神闪闪发光。
余执的手顿住,对面又发来一句:你最近老跟我提他。
余执愣在原地,几秒过后,等他再看向手机时,却发现屏幕上多了两行字:
摸鱼撤回了一条消息,你猜猜他撤回了什么
【摸鱼】:恭喜你啊,交到新朋友了。结尾附带了一个笑脸。
项炀似乎总是这样,能从他几句平常的话中看出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意味,却偏偏每次都能切到重点。
余执把刚才打的字删掉,犹豫了几秒,再次点了几下屏幕,点下发送后切换了界面,给小吴打了个电话。
寂静的夜晚,一个少年坐在窗前,屋子里却没开灯,只有窗前射入的几缕月光勉强照清他的五官。
少年低头看去,手机企鹅界面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滚。
少年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神色间却并无轻松,反倒品出一番苦涩。
第二天早读和第一节课是数学。
“大家打起精神,做一下这套题。”一个带着金边眼镜梳着高马尾的女生抱着一沓数学试卷走进门,“老师待会儿就过来。”
在昨天梁伟利尽心尽力地介绍之后,余执勉强能把班里几个班委对上号了。
现在抱着卷子走进来的是数学课代表韩晓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