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铭显得有些迟缓的动作,余执眼神闪动,却没说什么。
司机看样子也不是爱说话的,问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后就静静地开起了车。
视线停留在窗外看了一会,余执忍不住又将目光转向季铭,少年的眼睛闭着,眉头略微皱起,他脸侧的那道血痕,在少年脸上多添了一丝妖异的感觉。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张纸巾在季铭脸上轻轻地擦起。
季铭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透过后视镜,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颤,一小块长方形的镜片中正好能看见余执的动作:
一少年正拿着一张纸巾轻轻在另一少年脸上擦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含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被他擦拭的少年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闭着眼睛,感受到少年的擦拭,只是皱起了眉头,僵硬中似是还有一番嫌弃,把头偏向了一边。
还没等他完全偏过去,少年手上力度就是一加,硬是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眼中似乎流露着一丝暴戾。
半晌,那少年才将手收回,另一少年也是将头往旁一偏,眉角皱得更加厉害。
直到下车的时候,少年充斥着怒火拉着另一少年的胳膊将他扯下了车,另一少年坐过的位置上还留有一团血迹。
司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正往医院去的两人丝毫不知,刚才那位司机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篇几百万字的霸道偏执病娇总裁和柔弱无力虐身虐心男仆的故事。
余执皱着眉看着季铭越过医院,走到一旁的诊所。
在门口站了片刻,余执才背着季铭的背包走进诊所,一位年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青年正皱着眉给他检查。
余执没发出声音打扰,静静走到一旁坐下。
青年给季铭检查完,眉头皱得更紧,开口对季铭说:“你怎么弄成了这样,按理说她再怎么弄也不可能伤得这么重……”
没等青年说完,季铭就开口打断:“这回是我不小心弄得。”
余执惊讶于两人熟稔的语气,但他更为在意的是两人谈话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信息,季铭却没给他询问的机会。
“我这边还行,你先给他看下吧。”季铭说着将脸转向余执那边。
青年发现室内还有一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将余执全身扫视了一遍,发现余执只是手臂有些轻微的擦伤,转头又对季铭说:“他伤得没你重,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
季铭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向青年。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最后还是青年败下阵来,只得走到余执身边,拿出碘伏给他消毒。
随着碘伏渗入伤口,刺痛的感觉顿时传来,余执的手臂轻轻颤了颤,却还是忍着没吭声。
等到给余执包好伤口,青年冲他点了点头,这才把季铭带到室内。
余执没有跟他们进去,只是在室外静静等着,不时从青年的抽气声中,余执也能得知里面的情况很不好,心下不由得也紧了几分。
坐在门口,余执只能听见青年急匆匆在室内来回走动的声音,再就是各种水声缠绷带的声音,唯独季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屋里的声音才渐渐停息。
青年脸色不太好看地从屋里走出来,看了余执一眼,这才缓和了脸色,开口说道:“他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余执点头应下,起身走到屋内。
入眼就是少年光洁的脊背,只是一圈绷带几乎将其缠得严严实实,背上不再渗血,却有一股浓郁的药味从纱布中传来。
少年一只手被绷带吊起,用仅剩的另一只手费力得把衣服套上,微一转头,就看见余执望着他的眼睛。
季铭恍若无事冲他笑笑,余执没理,只是看着他重新套在身上的衣服,红色的血液中夹杂着浓水,要说衣服没粘在肉上余执都不信。
等着季铭收拾好东西,就在他准备把包背在身上时,余执却伸出手,摁在了季铭拿包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