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这都是假的。我也不想我的终身被别人操纵在手里,我也很愤怒,但那时我还没长大,根本不敢去反驳。”
“那好,我们现在就对妈妈讲清楚。”
“如果在以前,我会这样做。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白清雪恢复平静,从容地说,“你冷静想一想,这是一场双赢的交易,不是吗?”
“双赢?”
“简单说,是形婚,我们之间什么也不会有。我不让你碰我,我也不会碰你。但我们却能借着婚姻的幌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罗怀特身上停留了一下。
本吴晨明显心动了一下。他看向罗怀特,罗怀特转过头不看他。
“如果我没有去南城呢?”
“我来找你。”白清雪说,“或者吴姨有办法让我们相识。”
“不用再说了。”本吴晨拒绝她,“我绝对不会答应。”
白清雪冷笑一声。
“本吴晨,请你记住一点,无论是生活还是商界,永远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聪明的人总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本吴晨冷冷地说:“我不需要。”
白清雪也不再多讲:“我去送文件,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想,不用这么着急就下结论。”
白清雪的身影走远。本吴晨向罗怀特解释:“罗特,我不知道她会说这些,对不起。”
“你呢?”罗怀特问他,“你怎么想?”
本吴晨断然回答:“我不答应。”
“吴姨呢?”罗怀特凄然地说,“你不是要听她的话吗?”
本吴晨脸色变得惨白。
“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我会向妈妈解释清楚。”他着急地说,“我都不认识她,妈妈一定理解我。”
可是,纵然不是白清雪。
——今天不加这一个,明天还会有下一个。
本吴晨说的没错。不是白清雪,也会是黑清雪,红清雪。
只要本吴晨不向妈妈坦白他的秘密,本妈妈就会一直为儿子寻找下一个。
既然想解释,为何不一次解释清楚呢。本吴晨,你也不够勇敢。
罗怀特拒绝了本吴晨去二楼的话,说还有事情要办。本吴晨拿着乞求的目光望向他,他轻轻避开,说想回家静一静。
本吴晨不许:“你不相信我!”
罗怀特说出实话:“我不想再见到她。”
这一次,本吴晨没有再强留。
也许,他们都需要时间来冷静。
本吴晨要送他,罗怀特借口要用单车,推起单车就冲进风雨里。
本吴晨几步赶上他,抓住车把不丢。
一个人固执地说:“我送你。”
一个人固执地说:“不用了。”
他们在雨中争夺着,纠缠着,单车倒在了一边。两人变成了近身肉搏。
他们红着眼,气喘吁吁,谁也不肯认输。又一轮的搏斗里,本吴晨用力想将罗怀特扳倒,自己却脚下不稳,身体向一边倒去。
那样的一刹那,罗怀特伸手将本吴晨护到怀里,后背重重摔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本吴晨在他怀里。
他们静静对望着,感受着彼此的忧伤。终于,他们避开对方的视线。本吴晨将脸贴紧在他的胸膛。
大雨铺天盖地的下在他们身上。罗怀特的后背那么痛,泪水溢出眼眶,和雨水融在一起。
本吴晨说,想看哥哭,你要等到天荒地老。
他不知道本吴晨哭了没有。他见过本吴晨梦中的眼泪,但本吴晨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远远的车库响起喇叭声。他们知道,是白清雪。
这是一种友好的暗示。
本吴晨还是站起来,罗怀特也默默起身,弯腰扶起单车。
本吴晨直视他的眼睛:“真的不用我送吗?”
罗怀特看向远处的车闪:“不用了。”
本吴晨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他几乎要认输了。
本吴晨却决绝地说:“好,你走,以后别来了。”
全世界的雨都向罗怀特袭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痛。
时光回到那天,本吴晨说,我放弃。
本吴晨总是要这样吗?那次是他的错,可这次呢,明明错的不是他,他还是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就这样对望着,一样地倔强,一样地不肯低头。
罗怀特还是避开他的眼睛:“我输了。”
他蹬上单车,冲进风雨里。
他期待本吴晨能喊住他,然而没有。
泪水随着雨水一起滑落。
从不言爱,他们却爱的那么深沉。
是不是爱得越深才越在乎,才越在意对方的一切。像一团烈火,不管不顾的肆意燃烧,全然不顾这烈焰将自己也燃成灰烬。
可是要怎么做,他们才能不吞噬彼此,毁掉彼此?
除非,离开。
这两个字突然冒出来,把罗怀特吓了一跳。
他用了全身的气力才骑出时雨居,脚下再也没有了力量。单车倒了下来,他蹲下身,无声的哭泣。
身后响起车喇叭的声音。罗怀特站起身,弯腰扶起单车。
白清雪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伞,将手里的另一把伞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