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等宁湘怡离开,杜雨晨忍不住问:“你说结婚,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过两天我订制的戒指就到了。现在天冷了,我想带你去三亚,我们举行海岛婚礼。你说喜欢大海,本来想带你去马尔代夫或者大溪地的,但是太远了,我怕你劳累。”现在杜雨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肚子有了轻微的隆起,他不敢让她坐太久的国际航班。
大溪地,婚礼……杜雨晨闻言却想起了曾经在海岸边的那一片玫瑰花海,黑色的钢琴边,曾经两个人许下的海誓山盟。
看着杜雨晨有点走神,何彦华当她是有些不满意,“怎么了,不好吗?如果你有不满意,我们都可以调整,只是我不想你太累。”
“没事,国内也挺好的。只是你爸妈答应吗?”
“我妈已经支持我们了。”至于何江同不同意,他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户口本他已经单独成户了,结婚什么的也不受制于人。“我已经决定离开何家了,那些恩怨纷争与我无关。我自己已经做好了资产转移,部分资产已经折了现,我爸也不能对我实施经济制裁了,虽然可能做不到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养活你和孩子不成问题。”上次华晨的事他已经吸收了经验教训,钱什么的还是要紧紧抓在自己手里。
杜雨晨帮何彦华脱去外衣外裤,只见他背上、腿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在本身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清晰。怕他冻着,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刚刚受的外伤,宜冷敷不宜热敷,杜雨晨就拿了冰袋用毛巾包着,给他冰敷,又给他喂了两颗消炎止痛药。
她抬手轻轻摸上他的脸,原本清晰的下颌线因为肿胀变得迷糊了。她忍不住地掉眼泪,“怎么就打成这样了?一定很疼吧!你怎么那么傻。你爸要打你,你干嘛要硬刚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怎么那么傻,也不跑?”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该硬气的时候总要坚定表明立场,不然他只会觉得我好拿捏。我没那么脆弱,过两天就好了。”她的纤手抚摸就像羽毛划过带起阵阵浅痒,他抓住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然后抬手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了,你一哭我会心疼。今天怕你看见我这样子,我本来不想回来的,可是我又舍不得你。”
杜雨晨听了,眨了眨眼,微扬着头,把眼泪逼了回去,用嗡嗡的声音说:“我不哭了。一会敷完了,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他眼中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诉说着近期的疲惫。
一个地方敷得差不多了,又换了另一个部位继续敷。
“今天多少人打你啊,把你打成这样?”
“十几二十个吧,我爸要限制我行动,不让我出何家大宅,我可是把他们都干翻了才回来见你的。我像不像少林寺学成的弟子,打败十八铜人顺利出关?”他的脸上竟然还带了些得意,像是在求表扬。
杜雨晨原本以为也就七八人,没想到何江竟然动用了那么多人。“这么多人?太夸张了吧?我只知道你打球厉害,什么时候打架也变得这么厉害?”
“大学时候和研究生的时候学的,大学跟你分手了,有阵子因为家里逼得,跟个不喜欢的在一起。那段时间不高兴了就去打搏击,练格斗。”用身体的疼痛来忘却心里的疼痛。
“那你不高兴的时候挺多的。”杜雨晨小声嘀咕,却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何彦华耳朵里。
“和你在一起就不会不高兴了。不过你不也是跆拳道黑带吗?”
“我那就是练着玩的,会点花架子。我妈说女孩子学点防身的好,就跟着宁家姐妹一起学了。湘怡才是真的高手。”只是她没想到,以前学着玩的,竟然真的有一天会用上。
敷得差不多了,杜雨晨扶他去洗了澡,回来又给他在几个淤青最重的地方贴了敷贴。暖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何彦华这几天终究是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见他睡着了,杜雨晨帮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却是起身来找宁湘怡。
一进门,宁湘怡果然没有睡。
屋里没有开灯,她一腿伸直,一腿支起,坐在飘窗之上,窗帘拉开,看着窗外的星空。见有人进来,她转过头,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却是那么清澈、明亮。
“怎么还不睡?”
杜雨晨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反问她:“你不也没睡吗?”她走进一看,发现宁湘怡手边还放着一支红酒,一只高脚杯,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宁湘怡转过身,跳下飘窗,“你最近那么累,早点休息。我想点事,马上就睡了。”
“湘怡,放过自己吧,不要总像男人一样活着。过去了,那个男人不值得。”
宁湘怡莞尔一笑,“其实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那个人不管值不值得,可就那么根深蒂固地留在了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风化消散,却是深入骨髓,某个落寞的深夜,再刺得她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