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不行,要逐渐调整呼吸参数,预计明天可以拔管。”
“好。”何彦华虽然心急,这已经比预想的要好了。
“雨晨,你终于醒了,这几天我感觉比10年都要长。我很怕你醒不过来。”何彦华抓着她的手,吐露心声。现在的她可以静静地听他说,不会打断,不会反驳,不会逃避,可以让他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杜雨晨抬手抚过他的眉眼,他憔悴了很多了,这几天他一定很辛苦。
“你疼吗?难受吗?”
杜雨晨摇摇头。
“等明天拔了管子,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等你好一点了,我就带你出去逛一逛。”在这个房间里,真是闷得太久了。
杜雨晨点点头。
她终究是没有醒太久,听何彦华念叨了一阵,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拔管很顺利,杜雨晨开始了鼻导管吸氧,手臂上的针也撤掉了两个,只剩脖子上的。4天没有进食,全靠营养液支撑,现在她只能进食留置。
“谢谢!”那声音嘶哑得仿佛不是她的,“这几天,你一定很辛苦。”他肉眼可见的憔悴。
“没关系,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我精神得很。”没有了仪器的阻碍,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原本就精致的小脸更瘦了。
“你扶我坐起来,我想动一动。”
“好。”何彦华帮她把床头摇高,帮助她坐好,又把靠枕给她塞好。
太久没动,杜雨晨感觉四肢都僵硬了,浑身都疼。她不好意思说的是胸口和大腿根好痛。四肢都感觉不像自己的了,仿佛重新组装一般,杜雨晨开始尝试着勾手,勾脚,活动关节。
活动了一会,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这两天都是你照顾我,衣服也是你帮我换的吗?”
“是我和护士帮你换的。”何彦华回答得坦荡。
岂不是都被他看光了!杜雨晨脸上一红,她还发现自己没穿内裤。虽然尝试着交往,但还是觉得有几分尴尬。
何彦华看她愣着不说话,开口问:“你很在意这个?”
雨晨不做声。
“当时的危机情况下我也顾不上太多了。而且,我会对你负责的,等你好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她不知道何彦华怎么跳跃得那么远,她才不想那么早结婚。
何彦华闻言脸色一暗,索性耍赖:“可是你被我看光了,只能嫁给我了。”
杜雨晨:“……’”
看着他低头不说话,何彦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却不想她躲开了。他尴尬地收回手,有些受伤地说道:“你就那么介意吗?”
雨晨闷闷地说:“头发油,脏死了。”
于是乎那天下午,何彦华做了次洗头小哥,给杜雨晨的床上铺好防水护理垫,脖子上的针盖好,让她头伸出床外,端来脸盆小心翼翼地替她洗头。
洗完以后又替她小心地擦干,拿来吹风机帮她吹干。她的头发乌黑光亮又柔软,他很享受那些青丝自指尖划过的感觉,像微风拂过心间。
杜雨晨拿过梳子尝试着自己梳头,却也被他拿了过去,“我帮你梳,帮你编头发。”
杜雨晨诧异,“你还会编发?”
“为你学的。”这几天杜雨晨躺在病床上,为了方便救治,医生提出过把她的长发剪了。但他还是舍不得,便上网看了教程,在护士帮助下,帮她扎好,避免头发散乱。她是爱美的,哪怕真的留不住,至少也要走得体面。
他不会说在她抢救的当晚,他在帮她梳头时偷偷剪了一绺头发用红绳绑好收了起来。
很幼稚的做法,却是他的一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