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杜雨晨飞快地收拾了东西,她低头看了看表,从现在赶去机场应该还来得及。她运气还不错,很快就打到了车,直奔机场。她一下车便匆匆前往出站口,一边走一边一边掏出便条,核对航班信息。她看着出口的显示屏,幸好,没有晚点。
出站口站了不少接机的人,她拨开了人群走到了前面,伸长脖子张望,希望在第一时间看到他。她时不时地看看大屏幕,生怕有什么变化。当屏幕提示飞机降落,她才放心。只是认真地盯着出口,生怕错过。
二十多分钟过后,他终于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出站口,杜雨晨朝他挥手,可他却没有看见,径直走向了旁边。杜雨晨看过去,只见已经有一个男人在那边等候,拿过了他的行李箱,说笑着离开。
杜雨晨想要追上去,就在快要追上之际又停住了脚步。他已经有人接了,她来这里不过是自作多情。而且她在人群里那么努力地招手,他竟都没有看见她。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大门,留下她站在原地。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细雨。杜雨晨靠着车门,摇下了车窗,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任由雨丝飘落在脸上。
“小姑娘,外面下雨了,把车窗关上吧,别淋湿了。”司机师傅好心提醒。
杜雨晨关上了窗,仍就默默看着窗外。
司机师傅是个热心人,见她一直闷闷地不说话,便主动找话题:“小姑娘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是自己的航班晚点了还是接机没有接到人啊?现在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之前跑了好几单都是飞机晚点的,客人心情都不好。”
“我还好吧,就是有点事,心烦。”没想到连司机师傅都看出她心情不好了。
“小姑娘,不会是失恋了吧?现在像你们这样的小年轻,一爱上,就是死去活来了,一失恋就是天塌了一样。但是以后真的工作和生活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再去看那些事都不是事了……”司机师傅打开了八卦的大门,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可杜雨晨却觉得有些被说中了,本来也没有她什么事,只是心血来潮想去机场接人。李柏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让她去接机的事,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结果不如人愿,也怪不了别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心里就是想见他,她今天好希望那个跟他说笑着一起回去的人是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她脑海里刹那间闪过这么一个想法,随后又觉得自己很可怕。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们是师生,他更已经是有家庭的人了。
李柏崇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重新开始上课了。这原本是杜雨晨最喜欢的课,每一次她都听得特别专注,可是这一次,却是心不在焉。
课间,李柏崇下来走了走,无意间走到了杜雨晨桌边:“怎么了,上课看你一直在开小差,是老师的课太无聊了吗?”
“不是。”杜雨晨摇摇头,干笑来掩饰自己。
李柏崇仿佛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转而面向全班同学说:“大家以后对这门课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都可以反馈到班长这里来,咱们随时沟通,随时调整。”
下课的时候,照常有不少人围上前,问长问短,但这次没有杜雨晨,她只是安静地伏在桌上,像一只犯懒的猫。她想,她应该学着回避。
白天上课的时候,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当晚上闲下来的时候,她却莫名觉得好想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见他。
宿舍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美娜和孙奇看电影去了,雪瑶和余佳逛街去了,只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
她独自对着电脑,打开□□,翻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看着那些稀松平常的对话,却有那么几句直击心扉,念念不忘。看得越多,思念的感觉越强烈。她关了□□,抱着手机发呆。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留恋些什么,只是单纯的期待那里再收到他的消息。
脑海里如一团乱麻,那些思绪却敏感脆弱如细丝,一经拨动,便想落泪。
她觉得,她这是病了。
思来想去得不到解脱,杜雨晨只得去找了宁湘怡,希望从她那里寻求一点安慰。
今天晚上宁湘怡在基础实验楼做实验,大概还要半个多小时,杜雨晨就直接去了实验室门口等。每所学校的医学院或多或少地流传着恐怖传说,杜雨晨还是第一次踏进她们的基础医学大楼,只见中心实验室两侧狭长的走廊里,放着一排排陈旧的木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动物标本,两边尽头各放了几只大冰柜。因为是老楼,灯光不是太亮,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偶尔有人经过,但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反倒更增加了几分神秘。
杜雨晨一个人站在那等,只觉得一分一秒都变得漫长。等了十多分钟,只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从阴影里走出了一个人,是林风清。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浅绿色的水杯和一只黑色手提包,这些都是宁湘怡的。很显然,他是来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