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场回来,杜雨晨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留在宁湘怡的宿舍里。挎着毛线包,执着地在织。
宁湘怡趴在桌上,支着脑袋看她:“哎,我看你是魔怔了。果然,爱情使人疯魔。”
“我今天刚学会的,不织我怕忘了。而且第一次织的肯定不好,现在还有时间,我要练练手,到时候织一个像样的给他。”
“哎,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宁湘怡扭头继续画自己的解剖图去了。
小丽和思思倒是颇感兴趣。
小丽赞叹:“雨晨,你手好巧啊,我觉得换我就学不会。你说你们长得好看的,手还这么巧,哎,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
思思对她的哀嚎表示嫌弃:“醒醒,别嚎了,不会就多学一点。懒馋丑就变成结核了,真的没救了。”
从此,杜雨晨的生活里又多了一项任务,织围巾。
她为此专门准备了毛线包,随身带。偶尔在自习室找个隐蔽的角落,默默地织上几针;晚上,总会在睡前靠着被子坐着织上几针。
以至于每一次宁湘怡见到她,她都在织围巾。
正当宁湘怡以为杜雨晨沉迷织围巾无法自拔的时候,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宁子文在学校附近为两个女儿买了一套房子,近两百平,以方便姐妹俩的生活。宁湘怡偶尔需要熬夜的时候就会住在这边。这里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宁湘怡偶尔也会在这里开伙请同学吃饭。
而这次,杜雨晨就提出了想向宁湘怡学做菜。
虽然说起来,宁湘怡是家里的大小姐,但在早期家里的事业刚起步的时候,生活也是十分简朴。湘婷从小身体不好,伊兰大多数时候都在照顾她。而宁湘怡就成了没人看管的那个,从小自立自强。很小的时候就会自己洗衣服做饭。现在大家大多只知道她家境很好,成绩很牛,外加才华横溢,却很少有人知道她还会烧的一手好菜。
而杜雨晨的经历则截然不同。虽然杜家是个重男轻女的传统家庭,杜雨晨在家里几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但是雨晨的妈妈黛宝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她从小将她保护得很好。哪怕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爱她,她也决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哪怕早年创业,家里经济困顿,黛宝依然样样都给这个女儿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从小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到大,杜雨晨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若不是高中寄宿,现在怕是衣服也不会洗。
至于做饭这种事情,她是真不会。
“哎,爱情的力量啊,我们的小公主竟然洗手做羹汤了。”宁湘怡把一个土豆洗干净,放在砧板上,用刀切成了两半。随后一手按住,另一手握着刀,慢慢切片。“你先切个土豆感受一下。注意控制刀距,不要切得太厚,也不要切得太薄了。”嘴上这么说,她脑子里已经把家里药箱里的东西都想了一遍:纱布、创可贴、碘伏棉球、双氧水……
杜雨晨也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切,可看着她切得十分轻松,自己一握刀那刀却不受控制般,厚的进去,薄的就出来了。切完半个土豆,与其说是片,更多地更像块。
杜雨晨不免有一点沮丧,“湘怡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如果说跳舞,我对我自己的肢体控制力很是满意,但是切这个,我觉得它老不受我控制。”
“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宁湘怡又洗了个胡萝卜递上去。“你对你的何师兄还真好,我到时候得帮你录下来给他看,让他感动一下。我们的小雨公主做顿饭多不容易。”
“别叫我小公主了,我现在是路边的野草了。以前我妈什么都护着我,什么都帮我做。直到有了弟弟以后,直到我妈不在管着我以后,我才发现,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一刀下去,胡萝卜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那天,我爸来学校,我们吵了一架,我说要改姓,要断绝关系。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没有独立的能力。”
她眼里隐隐有泪光,她抬起头,扭向别处看了看,随后低头继续切。“湘怡,从小到大,我真的特别佩服你,佩服你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佩服你从小就有经济头脑攒下了自己的‘小金库’,而且有投资的眼光与魄力。”她知道宁湘怡在考虑在学校周边买店面,开餐厅的事情。
宁湘怡没想到只是教做菜竟会揭了对方的痛。“没关系,我们是好姐妹,以后一起发达。说好的,苟富贵,无相忘。”
“嗯,湘怡,我知道你好,但是我总要自己成长的。何师兄现在对我挺好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段感情可以走多远,但我还是希望能谈一场走到婚姻的恋爱。这次我不光是想为何师兄做一顿饭,我也想迈出独立生活的第一步。毕竟我已经快成年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何彦华给了她新的希望,她也要努力地和过去告别,自己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