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程昱点点头,“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你别忘了,你也有自己的事业!”程伟达不可置信。
在程伟达的理解里,男人的事业凌驾于一切之上。
程昱是一个相当知名的国家级运动员,一旦他私生子的身份曝光,势必引来非议,这对他的事业也一定有不小的影响——他不至于为了报复自己,而把自己也扯下水。
“又怎样?”程昱勾唇,“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说完,他拉着温柔离开了。
两人什么都没带,好在车钥匙在裤袋里,坐上车,温柔道:“要不回我家吧。”
程昱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我把你送回去。”
“你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额角,“肿成这样,秦老师看见了要担心,再说你家我现在也不方便去住了——到底是周教授的房子。”
温柔道:“那我也不回家了,我陪着你。”
程昱坏笑,“不然去开房间——”
话音刚落,胸口挨了温柔一拳,嗔怪,“说什么呢?再说,我也没带身份证……”
“怎么?你还真想过?”
温柔一本正经,“我相信你。”
程昱却无奈摇了摇头,“别那么信我。”
在这种事情上被相信,怎么也不觉得算一件好事。
最终他将车子开到家附近的山顶,从山顶望下去,能窥探城市夜景。
“居然还有这种地方!”温柔兴奋,“好漂亮!”
程昱靠着车,交加手臂,懒洋洋地笑,“喜欢吗?”
温柔猛点头,“喜欢!”
夜晚灯光绚丽璀璨,山顶寂静万籁无声,奇异的融合,叫人抛去任何乱七八糟的纷杂念想,沉浸在感受世间美好的气氛当中,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站着。
不过再好看的景色,也有看腻的时候,站了约莫半小时,温柔“啪啪啪”拍死了三只趴在她小腿上吸血的死蚊子,苦笑道:“不行了,被咬死了,我进去了。”
程昱给她开门,又从手套箱拿了瓶花露水,给她喷了喷腿。。
温柔坐在后排椅子上,“你这车仿佛百宝箱,什么都有。”
程昱笑,“因为你招蚊子,我给你备着的。”
温柔竖起大拇指,“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周全的男人。”
程昱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是只对你。”
他垂身帮温柔把后排座椅放平,放了首轻缓的钢琴曲,又掏过一直搁置在车里的薄外套,批在她身上,“睡会儿吧。”
温柔仰面,伸出手,轻轻摁了摁程昱额角的青肿,眼里有怜惜,“痛吗?”
程昱捉住她的手,“还行,不痛。”
“明天给你弄个鸡蛋滚一滚。”
“好。”
虽然睡在车里必定是不安稳的,好在程昱的越野车,空间宽敞,座椅也很柔软,整体来说,温柔睡了一个不算太糟糕的觉。
醒时睡眼惺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披在身上的衣物滑落一半。
她扭过脸,看见程昱睡在她旁边,比较起她来说,程昱要高大壮实许多,唯一一件外套还盖在她身上,程昱只得一直保持环胸侧身睡的姿势,一定是算不上舒适的,因此一直皱着眉头。
外头天蒙蒙亮,他的脸融在其中,像调了灰蓝色的滤镜,让人不自觉忆起岩井俊二执导的电影《情书》中的男主角——藤井树。
一样叫人心疼。
温柔忍不住想,要是我能叫你不再皱眉就好了。
她将衣服轻轻披回他身上,又轻轻开车门,蹑手蹑脚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山头的气温较低一些,又是清晨,温柔仅着一件短袖,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自顾自抱着臂搓了搓。
眼下城景都蒙上一层薄雾,再高再新的建筑,都若影若现,这个城市尚在沉睡。
突然,温柔的肩头披上外套,身后有人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温柔起先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放松下来,侧了侧脸,“我吵醒你了?”
程昱把脸埋进温柔的肩窝里,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叫他十分有安全感。
再侧着脑袋,在她脖颈落下一吻,闷声道:“做梦梦见你离开我了。”
“那是梦——”温柔知道他坚硬外壳下的脆弱,赶紧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大脑袋安抚,“我不会离开你的。”
顿了顿,加了时间单位。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