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纪蓉生完儿子后,又马不停蹄地怀了二胎,整个人都变得雍容华贵起来。
换新房的第一年,温国兴希望温柔可以跟他一起过春节。
秦美丽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看着温柔殷勤期盼的眼神,想着一年出头,女儿也见不到爸爸几次,一时心软便答应了。
在踏进温国兴新家的那一刻,一直活泼开朗的温柔,突然胆怯起来。
光滑细腻的大理石地砖,撒着金箔的奶白色墙纸,光彩绚烂的琉璃吊灯,这一切如梦如幻,似乎与她格格不入。
温国兴开心地牵着她的手,让她先喊“爷爷”、“奶奶”。
温柔见爷爷奶奶的次数并不多,两位老人家远在姚城,隔着十万八千里,之前都只有年后走亲访友才见一次面,故并不相熟。
她腼腆喊了一声“爷爷”、“奶奶”,两位老人淡淡回应了一声“嗯”。
接着,温国兴又让她喊田纪蓉“田阿姨”。
温柔许久未见这位带她入门的“恩师”了,她相貌变了许多。
青涩褪去后,田纪蓉的五官都变得妩媚起来,在二胎滋养下,脸盘圆润如宝钗,她挺着肚子,宛若尚方宝剑在手。
还有一柄尚方宝剑已经会跑,正踉踉跄跄在屋子里绕,走几步路丢几样玩具,把客厅当成自己的游乐场。
一个保姆跟在他身后,时刻照看,低头哈腰,像极了古时太子身边伺候的奶娘。
温柔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田阿姨”,她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
最后,温柔又在父亲的授意下,陪同父异母的弟弟玩了一会儿他的玩具。
弟弟也姓温,小名叫温宝,温宝温宝,温家之宝。
温宝还不满两周岁,尚不懂事,下手没轻没重,温柔陪他玩不过半小时,脸上挨了他两记重掌,“啪”“啪”作响,逗得温宝哈哈直笑,爷爷奶奶也都跟着笑,边笑边说:“你弟弟力气是不是很大?他比一般小孩都壮哩。”
说话的样子,颇为自豪。
温柔有些吃痛,又有些委屈,眼里泛酸,很快聚起泪花在眼眶,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温国兴,他正摸着田纪蓉的肚子,陪她说小话,丝毫未注意她这边的情况……
温柔眨眨眼,眨干了泪,才露出一抹笑,“嗯!他力气好大!”
吃晚饭时,更是其乐融融。
电视里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大家边吃边看边聊天。
轮到一个歌舞节目,田纪蓉突然开腔道:“说起来,小柔刚开始跳舞还是我教的,从那时候我就觉得她有舞蹈天赋。”
温国兴笑道:“还是术业有专攻。”
田纪蓉问:“现在跳得如何?”
温国兴答:“她妈妈说,跳得极好。”
田纪蓉抿嘴笑了笑,漂亮多情的双眸在温柔身上逗留,“好久没见温柔跳舞了,要不给大家表演一个?”
温国兴抚掌,“好啊!小柔要不跳一个?”
温柔期期艾艾地站了起来,道:“好、好啊。”
她没穿舞鞋,光着脚丫子,大理石冰凉,隔着袜子也有些凉。她悄悄蜷缩了一下脚趾,随即摆出一个标准的侧身出手,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含羞带涩的笑。
一支舞罢,田纪蓉皱眉。
温国兴看不出所以然来,只会鼓掌称赞。他见田纪蓉皱眉,问:“怎么?”
田纪蓉道:“许多动作做得不够标准。”
温国兴很为自己女儿的舞蹈学业操心,震怒道:“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老师教得不好?”
正喂着温宝吃饭的奶奶突然冷哼一声,“不知道你每年给她妈那么多钱,是不是真的花在她女儿身上,找个舞蹈老师都找不好。”
爷爷“啧”得发威,“你少当着孩子的面胡言乱语。”
田纪蓉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别那么激动,让我再看看。”
她指挥着温柔又跳了一支舞。
一舞毕,接着一舞。
温柔越跳越紧张,越跳越僵硬,终于在做一个小射雁托腮的动作时,重重地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