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温柔的、善良的、体贴的、单纯的……通通不见,原本一个包、一块表就能逗弄得她喜笑颜开,现在却狮子大开口,要他的全部。
他的钱、他的人。
温国兴头痛之余,开始“拖”字诀,想着等月份再大一点,她就不再敢——否则谁养孩子。
可田纪蓉哪里甘心一辈子做井盖下的老鼠,她见温言软语无用,便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温国兴再不离婚,就要亲自上门去谈。
几个月后,田纪蓉已经显怀,趁着温国兴出差,顶着肚子,堂而皇之敲响了秦美丽的家门。
***
秦美丽开门,有些意外。
面前的女人,一手撑着腰,一手摸着肚子,即便素面朝天,依旧清汤寡水得像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田老师?”
这个不速之客来得十分突然。
看见秦美丽莫名的脸,田纪蓉暗自咬了咬牙,果然男人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会走心,温国兴一边哄她已经在谈离婚,一边稳如老狗,根本没有在原配这透露过只言片语。
她肚子挺得更起劲了,势要吸引秦美丽全部的关注点。
秦美丽自然看到了她微微凸起的肚皮,猜测着是否来发喜糖?可又觉得不应该,温柔早已转去更专业的舞蹈机构进行系统化的训练,她与田纪蓉这段“师徒之恩”,维系的时间也不过半年,之后再无联系。
田纪蓉在秦美丽的打量下清了清嗓,“不请我进去?”
她浓烈的目光,故作姿态的唇角,都向秦美丽明确示意,她是来者不善。
一种不好的预感叫秦美丽胃里直犯酸,唾液也是苦的,心脏如鼓点一般跳得猛烈——她知道,她有预感,有什么大事将要掀开她遮风挡雨的屋檐。
秦美丽请田纪蓉进屋,客气倒了杯水,坐下。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等了一会儿,还是田纪蓉耐不住性子,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内陈设,斜倚在沙发上,懒洋洋笑着问:“怎么家里没人?”
秦美丽也笑,反问她,“你不知道?”
她在试探。
田纪蓉早在照面时就看穿她的外强中干,嗤笑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你朝七晚五,做五休二,女儿刚上一年级,周六上半天舞蹈课,哦,还有那个男孩,我一直以为是你跟国兴的儿子,原来是别人不要的拖油瓶——你这么喜欢男孩,怎么不替国兴生一个?”
她边说,边摸着肚子。
秦美丽勃然大怒,“什么别人不要的拖油瓶?你别乱讲。”
咦?
她居然最生气这一句话?田纪蓉心想。
这时,房间里走出那个男孩——虽然只有八岁,个头已经很高了,皮肤白皙,脸色苍白,碎发凌乱散在额前,隔着几米的距离,眼神黑漆漆的,像个阴灵。
田纪蓉吓了一跳,连带着肚子被刚孵出双足的婴童踢了一脚。
“他怎么没去上训?”
田纪蓉算准了时间来的,笃定家里没人。
“他生病了。”秦美丽一字一句,咬字格外用力,提醒她不要乱讲话。
突然冲出的小孩,让田纪蓉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是第一次做小三,不够职业,一颗螺丝钉的松动,足以叫她方寸大乱。
尤其这孩子的眼神,空洞洞的,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突然爬出的厉鬼,预备吃人。
田纪蓉有些害怕,但还是强撑着自己,用高傲装裱,“我怀孕了。”
“孩子是温国兴的。”
“查过了,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