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抗拒?面对这样的回应,官辞青强压住心中如潮水般汹涌的千言万语,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好,我先出去。”然而,尽管言语可以被抑制,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难以掩饰。她转身离去时,脚步略显沉重,似乎在与内心的某种力量抗争。
刚刚关上的房门,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推开。男人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头长发肆意散落,遮住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陈慕紫颤抖着手拿起房间里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伤痕累累的肌肤上。额头的汗珠细密如珠,顺着脸颊滑落,而紧咬的双唇则透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钟情于你的面容。但相比之下,我更珍视的是你给予我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尊重和自由。我绝不愿被迫成为别人的人肉沙包,也不想被任何人视若无足轻重的小配角。或许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要去谋划的我的生死,算计他人的心思。”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其中蕴含的决心让人无法忽视。
官辞青缓缓地走到陈慕紫身旁,然后半蹲着身子,目光温柔而坚定地凝视着他。此时此刻,她眼中只有这个男人,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她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仰视着他,仿佛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全部寄托和希望。
当一个人失去利用价值时,陈慕紫便不愿再与之有任何瓜葛。他不忍直视她那愚蠢无知的眼神,倒也并非出于怜悯,只是觉得实在可笑,怎会有人被几句花言巧语所蒙蔽。然而,世间女子果真如母亲所言,多情且愚昧。你强颜欢笑,她们便愿为你一掷千金。你曲意逢迎,她们竟真的将真心交付于你。
“未曾料想,历经诸多事端,你依旧如此天真。初见你时,我便洞悉了你对我的感情,这恰好是我可以利用之处。诚然,我随你来到宋慈身旁,远离了城中的异燧人。即便被同化后,我竭力出逃,却又在路边与你相遇,那时以为我的眼睛失明了,其实是我假装的,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怜悯我,不是吗?你还是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倾慕之情。你可知道,你的眼神轻易便暴露出你的无知与愚蠢。我深知你会救我,但当白银告诉我已无药可救时,我心生恐惧。我知道,只要你对我死心塌地,定会竭尽全力救我,不是吗?如今,我不仅活了下来,还得到了白银传授的蛊虫之术,更是进入了水月轩。如果你还需要我,我也不介意与你继续保持这种关系,毕竟如此我们便能继续合作。”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唯有看客的淡然,仿若讲述他人的故事一般。她博览群书,通晓许多人的故事,算计与谋划交织。然而,每一步都在算计他人的情感,这是何等的冷漠?
官辞青知晓这书中每一个有名有姓之人,苏盼星她的恶无需伪装,宋慈的懦弱亦是昭然若揭。然而对于陈慕紫,没有他的名字,不知他的故事,更难以揣测他的心思。他所说更似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这个故事天衣无缝,逻辑缜密。与自己所经历的截然不同。
“真是一个好演员?连我这种一无所有的人都算计我唯一的一见钟情。呸,作者将这种脸安在你这种人身上真是暴殄天物。无妨,只是算计了感情吗?呵,我活了三十年,岂会在乎你这个二十岁都不到的丑男?”
官辞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地说道:“谢谢你如此费尽心机地算计我,这一两就当是买你一晚,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以后继续努力吧。”
陈慕紫是听不得这样的腔调,只当做是路边的狗叫了。
官辞青留下这句话离开了。水月轩只有一座极高的山峰,山峰高些,月亮就近些。都是算计,所有的人都在算计,算计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多荒谬啊!三十岁的母胎单身就是因为她足够优秀,足够自信。她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示爱,一层层地剖析自己,官辞青突然不明白她怎么会一见钟情呢?当真是人逼人,把人逼疯了。
他人稍微加以演戏,自己就陷进去了。她不会忘记自己进入水月轩的目的。
“恭喜宿主,修复人设任务完成度出色。”
“你这都是自动化修复,和我有什么关系?”白银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发呆。
“系统,你不觉得,你这越修复,越复杂?”
“宿主,由于题材重复,内容出现大量的雷同,导致三本小说融入到了一个世界,人物关系复杂,人物之间的行为导致人设发生偏离,甚至出现人物意识觉醒都是常有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按照剧情方向进行。”
“我原本以为只有脑残作者才会想出,女主角只有受情伤之后,才会搞事业这种庸俗的剧情。当初是你要给人家安排一见钟情的剧情,又要给他们安排误会的戏码,最后还给陈慕紫弄了一个人格分裂一样的修复,不过你给陈慕紫编的理由还是挺合理的。我怀疑你早就预测到了他的人设偏离。”白银有着比官辞青更加全面的上帝视角,只会比官辞青更加冷淡。这就是执笔人的冷漠,他们只是一本书上的文字而已。即使曾经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