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一种极其凶险的蛊虫。它们一旦附着在人的衣服上,就会以惊人的速度繁殖出无数的藤蔓,像蛇一样缠绕着人体,让人无法挣脱。被蛊虫包裹的人会在短时间内窒息而死,最终变成绿水鬼中的一棵带有人脸的树。
白银深知这种蛊虫的厉害,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最新研制成功的蛊虫。这些蛊虫身形小巧,它们迅速潜入到藤蔓之中,与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
陈慕紫身上的藤蔓也渐渐松开,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原状,瞬间瘫软在地上。官辞青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恐惧和紧张才稍稍缓解。
"崔如婳,你实在是太愚蠢了!"官辞青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紧紧抓住崔如婳的衣领,愤怒地质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责备,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你怎么能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差点害死了他!"
“是你太过自以为是了!”崔如婳紧紧地搂住官辞青,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从最初的五感尽失,到后来的不伤不死,再到最终迈向死亡,而你呢,根本找寻不到任何可以拯救他的方法,只是在眼睁睁地消耗他所剩无几的生命罢了。这一切不正如同我的母亲一般么?你们榨干了她体内所有的鲜血,但到头来依旧无法挽救城中百姓的性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的自以为是!”
崔如婳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沙哑:“你可知道?我宁愿自己的母亲从未救过我!你告诉过我,要我好好活着,那他呢?你问问你自己,到底是活着对他好,还是死亡?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活不下去。因为我根本无法替她报仇,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深深的无力之中,默默地看着苏盼星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说到这里,崔如婳已经泣不成声。
是啊!真的毫无办法了吗?逗他开心不过是在消耗他本就所剩不多的生命而已!五感尽失,这种感觉真是难以想象。官辞青显然已经愣住了。
事已至此,如果真的再无其他办法,官辞青不想再与两人打照面,扶起陈慕紫,就往外走。他的极其瘦弱的,彷佛一片柳絮,与这个世界没有轻重,了无痕迹。两人走到了花田之中,作者赋予小说人物灵魂,相视而坐,就这样望着他出了神,你赐予他惊为天人的容颜,又扼杀他短暂的人生。
初见他时,就觉得此人软软糯糯的,有些冷漠无情,再见他时,也是在一个充斥着月光的夜晚,被人欺负的他,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想要保护他的想法,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就出现在他的脑海。
她反复地搜索着他的姓名,陈慕紫。没有这个名字,《恶女的自我修养》三十万字却不见三个字的出现。她无法预知他的命运,真的就止步于此了吗?
她的一见钟情,只是遗憾了吗?陈慕紫还是淡淡地坐着,他不想去想关于死亡,因为总是充满了遗憾,可是好在,他没有死在那座寒冷血腥的牢房,或许有一天他能够栖身于身旁的这亩花田。
那就让他静静地栖息在这片花田中吧!愿他永远像山花一样绚烂而美好。
陈慕紫似乎能感受到身旁人的默默颤抖,抬起手,一滴泪滑落指缝,紧接着是更多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到他的手心。她在哭,是为他的结局而哭吗?有人会为他而哭,他们只见过三面,母亲说,女人是世间最薄情的人,她们往往见一个爱一个。
在楼坊的时候,一天总是能见上五六个女子,上一秒还在花重金博他一笑,下一秒就抱着他人高歌。母亲是在乎他的,在乎他的第一次能买去多少银两。姐姐是在乎他的,在乎他的价值是否能超过她。楼坊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乎他的,在乎他带来的利润是否对得起这么多年的栽培。那么花重金的人是在乎他的,在乎他的琴艺、舞技、与银两是否匹配。
她也是在乎他的,第一次她会伤感于他的冷漠,第二次她说不能看轻了自己,第三次她说会救我?
救,不就是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只是他听不到罢了,只是他还能感受到。
修长的手指胡乱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不知不觉,触碰到了她的鼻梁、眼睛、嘴唇。脑中似乎勾勒出她的模样,眼睛是弯弯的定是爱笑的。还有嘴唇有些薄,勾勒着形状,估摸着位置。
淡淡的一个吻,是离别的礼物,是双方的一见钟情,是一方的见色起意,是一方的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