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涌现出惊恐,猛地抬眸,沈鹤竹那张紧绷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映入他的眼帘。
他吓得大叫一声,顾不得其他,爬着起身就要往外逃,但被白木一脚踹翻在地。
“这人是谁?”
单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有人要陷害她,至于这个“有人”是谁,陆绾宁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她没有证据。
白木的脸色却在对上男人的脸时彻底冷了下来,他一脚死死踩住男人的胸口,对沈鹤竹道:“世子,这人居然是府中新上任的侍卫长贺庄。”
沈鹤竹冷哼一声,带着陆绾宁先进了屋子,遍地都是男人一件件的衣服,凌乱得让人作呕。
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直接冲了出去给了贺庄狠狠一脚,旋即才又进了屋,对陆绾宁说道:“这些日子你搬到本世子的主院住,过几日让管家给你重新安排院子,这里不准再住了。”
“好。”顿了顿,陆绾宁应承了下来,只是可惜没办法继续用小厨房做梨膏糖了。
但如今比起做梨膏糖,她也的确不想要在这个院子里待下去。
太恶心了。
“将人带进来。”沈鹤竹带着陆绾宁在椅子上落座,随即扬声吩咐道。
白木压着贺庄走了进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窝处。
贺庄腿一软,直直跪了下来。
“是谁让你来的?”沈鹤竹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没......没人派属下过来,是属下自己要来的。”贺庄眼神左右乱瞥,显然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别说沈鹤竹,就连陆绾宁也不信。
她盯着贺庄,语气冷淡,连眼神中都带着一股子少见的怒火,“我与你素不相识,若是没有人指使,你又为何要来我的屋子里,对我做这种事?”
贺庄无所谓地哼笑了声,“属下就是看你长得漂亮,又是姨娘,想要找刺激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
好理直气壮的歪理。
白木蹙眉,又是一脚蹬在贺庄的后背上,“老实点回话,别想着耍什么心眼子!”
贺庄因着他这一脚,口水哽在嗓子里,咳不出来咽不下去,硬生生被呛到了。
连着咳了好几声,脸色都红得不正常后,才稍稍缓了过来。
沈鹤竹幽深的眉眼,静静望着贺庄,“你若是老实交代,本世子可以饶你一命,但若是你执意要维护你背后的那个人,那就别怪本世子不客气了。”
贺庄眼珠子转了转,那点丑事在生死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甚至一点都不怀疑沈鹤竹话中的真假,也知道若是自己还像方才一样,定然会有一死。
他怕死,也正是因为他怕死,所以才会教唆着赵雅娴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看似赵雅娴风光无限,实则获利更多的人是他。
那些赐给赵雅娴的奇珍异宝、衣服首饰、金银珠宝,最后大部分都落在了他的口袋中,甚至,他在世子府里面还能经常和赵雅娴来往,发生点关系满足自己的私欲。
但是现在,一切都说开,他不想管赵雅娴了,他只想要自己好好活着。
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世子饶命,其实是世子妃使唤属下那么做的。”
“世子妃?”
这个答案在两人意料之中,沈鹤竹和陆绾宁的面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你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
“这......”贺庄不敢继续往下说。
他深知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那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纠结了良久,他才胡诌了一个理由,“世子妃与属下说,她与七姨娘之间有过节,若是属下能够毁了七姨娘的清白,她就可以赏给属下一笔钱财。”
“属下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答应了世子妃的要求,属下知道错了,世子饶了属下一命吧。”贺庄哀声恳求,似是真的知错了一般。
但心思太多的男人,哪个又真的会认错?
陆绾宁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即便是贺庄一遍遍求饶,她都觉得这个人该死。
饶了他?不可能。
即便沈鹤竹真的会放他一马,自己也断然不会留下这样的隐患。
她扭头看向沈鹤竹,却看到沈鹤竹恰好也望着她。
“你想怎么处置?”陆绾宁没想到,沈鹤竹竟是让自己做出决定。
她心下一松,原本的紧张也荡然无存,若是可以,她不想沾上人命的事情,毕竟那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只是,她还没有说话,门外却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世子、七姨娘,玉兰在门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见。”
“不见。”沈鹤竹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
陆绾宁却是拉了拉他的衣袖,对要离开的小厮道:“让她进来吧。”
玉兰这个时候过来,不可能是让沈鹤竹前去雅娴院的,因为今日的赵雅娴大抵会埋怨沈鹤竹的薄情,一时半会儿不会缓得过来。
那么她的来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主仆反目成仇?又是什么起到了关键因素?
玉兰走进来后,沈鹤竹便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大晚上来说?”
她顿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跪了下来,声音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迫切的兴奋,“世子、七姨娘,雅娴院里的世子妃,并非是真正的赵雅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