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游医当真如此厉害?”
诚然,这话问的没什么问题,但当着“游医”本人的面,陆绾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咳一声,撩了撩自己的发丝,抿唇微微笑了笑,“妾身觉得确实厉害。”
匿名夸自己?那不得往最好的方向夸?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沈鹤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真能治好,倒也不错。”
想起自己在杨难瑞府上看到的异常,陆绾宁斟酌了片刻,还是问道:“世子可了解,杨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从她送完那两瓶梨膏糖浆开始,她与杨难瑞和杨夫人之间的联系也算是结束了,但若是杨难瑞是个好官,起码可以让沈鹤竹帮着多留意些。
对于陆绾宁这个问题,沈鹤竹还真的想了好一会儿,他偏着脑袋,手中转着筷子,良久后才给出了一个让陆绾宁意想不到的答案,“只能说朝堂上若是少了他,便会很无趣。”
“怎么说?”陆绾宁来了兴趣,双眸亮晶晶地盯着沈鹤竹,似是对他的解释颇为期待。
沈鹤竹倒也不卖关子,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后才继续道:“杨难瑞是个文官,但为人太过耿直公正,听不得一点有损利益的事情,甚至经常在早朝上就和一些意见不一致的文官或武将争执不休,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难免会牵扯很多权贵的利益,那些身居高位的权臣自然会对他有意见,弹劾他的奏折也不少,但皇帝乐得看他们一帮人争来斗去,向来不理会那些奏折,久而久之,朝堂上看他战朝臣的戏码也就成了一些中立者的乐子。”
官是好官,人也是好人,但固执的人向来不讨喜,还容易遭横祸。
“今日我去杨大人的府上,发现他的夫人,似乎并不像外界所传那般与他恩爱。”陆绾宁对人家的夫妻生活不感兴趣,但若是杨夫人当真起了要杀杨难瑞的心思呢?
一个忠臣的死亡,是一个国家的损失。
沈鹤竹显然没想到,陆绾宁竟会与他谈论旁人的夫妻生活,没有听出她话中意思的男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而是闷闷低头夹了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
“所有的人都说他夫人是个固执刻板的人,与杨难瑞颇为相配,两人成亲那么多年,也未曾有过矛盾,你又是从哪边看出来的?”
见他不说话,陆绾宁也不继续说,沈鹤竹的气儿更不顺了,但也知道陆绾宁似乎就是这个性子,只好低了头自己接了话。
“表象终归是表象,外人不知他们到底如何,妾身即便是亲眼所见,也或许是假象,做不得真,但妾身的确是听到了些许杨夫人不善的言论。”
点到为止,陆绾宁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该如何做,那是沈鹤竹应该思虑的事情,而非是她一个无关紧要的妾室。
用过晚膳后,陆绾宁回了自己的院子,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她便带着小竹去了有心糖铺,寻了地儿换了身男子的长衫后,与宋迎一道出了城。
婆婆昨日说的村落,离京都不算远,三人坐马车,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到了。
只是,村落从外头看,便安静得诡异,似是没有人居住一般,陆绾宁和宋迎对视一眼,齐齐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啊?”离着村口最近的那户人家,不耐烦地打开了门,看见是陌生人后更是烦躁地挥了挥手,“走走走,咱们村子现在不给闲人进了。”
言罢,她就要转身进屋。
陆绾宁连忙喊住她,“大娘,我们是来找一位婆婆的,她说她就住在这里。”
如今,她有些懊恼,昨儿没有让那婆婆留下个什么信物,如今她空口无凭,只怕没人会相信她的说辞。
“什么婆婆?可别胡说八道了,赶紧离开吧。”妇人匆匆关了门,隐约还能听到屋里头传来的声音。
“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想要进咱们的村子,估摸着不是借宿的就是心怀不轨的。”
陆绾宁心中微沉,也知道如今就算是再敲门,也不会有人出来了,只好和宋迎还有小竹走得稍远了些。
“要不我用轻功先进去找婆婆?若是能找到,就让她寻人来给你们开村落的门。”宋迎说着,灼灼的目光落在村落的方向,似是跃跃欲试。
陆绾宁瞅了他一眼,“你现在还能用轻功?”
对此,她表示深深的质疑,毕竟那锅子发臭的梨膏糖,现在想来都还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得不让她怀疑,如今的宋迎是不是连肌肉记忆都不完善了。
“当然会!不信我先给你展示一个?”
宋迎自信满满,猛地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