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的夫君乃是朝中内阁大学士杨难瑞,近来却因为咳得厉害,好些日子没有出府了。
陆绾宁到的时候,便觉得府内安静得诡异,询问了下人才知道,是杨夫人特意嘱咐的,不允许这些下人弄出声音惊扰了她夫君休息。
闻言,陆绾宁只觉得匪夷所思。
随着下人到了屋子里,便听到一阵又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她径直走了进去,看到杨难瑞那张煞白的脸色,心中已经对他的病情有了几分的断定。
“夫人,咳咳......这便是咳咳......你为我找的咳咳......大夫?”杨难瑞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年龄的女孩,有些错愕,连忙拉着杨夫人的手求证。
杨夫人点了点头。
“简直咳咳......荒谬!”杨难瑞说完,又是一阵的咳嗽。
杨夫人满脸心疼,“夫君,这女孩儿瞧着很厉害,不如让她看看吧?若是还没有用,大不了我们接着找大夫。”
“你这是......唉。”杨难瑞叹了口气,终是伸出手来,对陆绾宁道:“这位姑娘,你若是咳咳......没有能力,还请你咳咳......别逞能。”
“杨先生,您还是先别说话了,说话也费力气,这只会加重你咳嗽的频率和程度,咳了那么久,你大概也会觉得咳嗽很累吧?”陆绾宁将手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处,细细诊了一会儿,与自己所猜测的没有什么出入。
她收回手,“杨夫人,杨先生这么咳了差不多有多久?”
“大概......”杨夫人好生回忆了一番,“大概有一月有余了。”
一个多月......
陆绾宁叹了口气,“杨先生咳了那么久,早就伤了肺,若是想要用梨膏糖来治病,我手中的这个恐怕不行。”
眼看着杨夫人的脸色骤变,她又不急不缓地继续往下说:“虽然我手中的不行,但是那位大夫说过,梨膏糖的制法是灵活的,我会将杨先生的病症告知她,请她配制出适合的梨膏糖来给杨先生食用。”
“好。”顿了顿,杨夫人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一句:“大概要多久能拿到?”
“三日后我会亲自送过来。”
杨夫人的心下松了口气,“如此就麻烦陆姨娘了。”
她让人将陆绾宁送走后,自己则是又回了屋中,看着咳嗽不止的杨难瑞,眼中难掩嫌弃,“你若是再这般咳下去,怕是命都要没了,命没了倒也是小事,可别祸害了我。”
“你!”杨难瑞涨红了脸,指着杨夫人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剩下了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
另一边,陆绾宁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世子府侧门处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不确定地再望过去时,人影已经消失了。
没来得及多想,她便被白木带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看着依旧躺在自己床榻上的沈鹤竹,陆绾宁顿了顿,试探地问他:“世子,您要不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难不成......真的要她照顾到他身体痊愈吗?
陆绾宁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的头疼。
她并非是什么会照顾人的人,相反,她才是那个更需要人照顾的人呐!
“本世子动不了。”沈鹤竹沉着脸色,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又惹了他不快。
但陆绾宁不敢问出口。
府里的那些姨娘昨晚上就听闻了沈鹤竹受伤的事情,早就想要来探望了,但碍于陆绾宁院子外面站满了侍卫,她们愣是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想着白天能否过来看看,但依旧让她们大失所望。
门口的守卫不减分毫。
三姨娘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大哥,真的不能通融下让我们进去看看世子吗?”
“不能。”
“那世子目前情况如何?”
“世子很好。”
“......”
三姨娘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那群跟着自己过来的姨娘,“罢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世子啊,明摆着是不想见咱们。”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有人闹着要进去,但又被侍卫一个眼神瞪得缩了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回去。
屋子里,白木和沈鹤竹将昨晚上调查的结果全都讲了一遍后,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世子,萧姨娘死了,礼部尚书那边,咱们可要有所表示?”
“表示什么?”沈鹤竹冷哼一声,“萧怜的死因不明,如今就将事情捅出去,只会对世子府不利,这件事给本世子狠狠压下去,若是哪个知情的人走漏了风声,直接处理了便是。”
“是。”白木低垂着眉眼,懊恼不已,显然也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说法太过愚蠢。
“还有,昨晚上刺杀宁宁的事情,可有眉目了?”沈鹤竹转头看向陆绾宁,语气不似方才的冷硬,而是缓和了些许。
白木轻吐一口气,觉得周身的压力小了些许。
他点了点头,“属下命人将这周围全都盘查了一遍,根据昨晚上陆姨娘所说的箭射来的方向,属下特意着重搜查了,还真发现了一物。”
然而,当陆绾宁看到他从袖袋中掏出来的东西时,却震惊地瞪大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