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提漓涣岛主连霏,光是陵隅峰的地底,就还关着一位名为赤昭的灵种。
“当然了,只是这样说罢了,有个五六七八位都不奇怪,好歹是灵种,想死也是不容易。”说到这里,东宫焰顿了顿,摇头笑道:“总之,这些个灵种被关押在灵居界的各处,使用的便是以白石所制的囚具。时间一长,这些囚禁之地的灵气开始变得比别处更加浓郁,不仅生出了各类灵药灵兽,更是形成了许许多多蕴含灵石矿脉的洞天福地,吸引各方修士前来修行。
而人这种东西,聚集在一处就会发生争夺,各方势力分分合合,最终形成了几个统一的宗门,他们也依靠着灵种之力,形成了各自独有的术法,比如御门的御兽法,又或者古门的傀儡术。
这些宗门一传便是上百代,没办法,灵种幽禁之地的灵气不但没有随着岁月而消逝,反而愈发恐怖,因为囚困其中的灵种开始渐渐走向衰亡,他们体内逸散的‘灵’不断吸引着周围的天地灵气,让这些宗门愈发壮大。
渐渐的,人走向高位,掌握权势,也就想要保存脸面。在一个牢狱般的地方,依靠着灵种之力得到修行便利,从而获得力量,多不好听啊?活像是一群抢剩饭吃的野狗。反正那些灵种渐渐没了威胁,不如就此隐去他们的存在,将囚困他们的囚具奉为圣物,岂不是绝妙?
于是,在几大势力的操控下,灵居界大部分关于灵种的记载都被隐去,上古流传下来的事迹更是无处可循。”
卞荆仔细地听着,突然发问:“那世家呢,六大世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令家掌控渺云宗,总不可能与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世家……世家最初是看守这些灵种的狱卒啊。”东宫焰轻声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已经无法追寻,可以肯定的是,所谓的世家血脉就是灵种血脉,六大世家的祖先在最初只是普通人而已,却用了某种手段窃取灵种之力,成为了高人一等的存在。对这些事最清楚的应该是白埜,他是从上古存活至今的天生灵种,只可惜他不会透露的。”
“叶……”卞荆一顿,继续道,“为什么?”
“你以为你爹没有问过?你爹与白埜几乎称得上是师徒……不过这与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有关,我们之后再谈。”东宫焰只说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总之,这便是圣地从无到有的过程,所谓的圣物便是囚禁灵种的囚具,而白石则是打开这些囚具的钥匙。”
他的话说的不算明白,但卞荆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你是说,在背后操纵白石之人,目的很可能就是打开这些囚困灵种的囚具。难道他们想要放灵种自由?这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与绝大多数人相比,卞荆见过的灵种不算少。不管是教导他术法的白埜,还是在御灵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连霏,又或者是陵隅峰的赤昭,都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存在。
可正是因为与这些灵种的相遇,让卞荆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灵种与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灵。
他们要么冷眼旁观世间的一切,像一尊没有悲喜的神像,要么就对人类充满了憎恶,恨不得斩尽杀绝。这些被囚困的灵种,即便重获自由,也不可能为人所驱使,说不定第一个杀的就是打开囚具之人,又怎么可能为人类攫取利益?
那些在暗中供养白石的势力,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问我?那我去问谁?”东宫焰也很是无奈,“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至于他们打开囚具的目的,就要你自己去查了。毕竟,我连东宫城都出不去,能知道这些就不错了。”
“出不去?为什么?还有,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知道东宫家的分魂之术吗?你娘就是利用分魂之术制造傀儡,将你带去尘世的。”
“是,这我知道。”卞荆点头。
“那就很好解释了。你看见的是傀儡,我有一半的神魂寄宿在这里,与你娘当年的情形是一样的。”东宫焰漫不经心地答道。
“嗯?那你原本的躯体呢?也跟我阿娘一样,被控制在白煜宫中吗?”
“不。”小孩摇头,“那具躯体已经死了,连带着另一半神魂彻底湮灭。你忘了吗?我告诉过你的,当初东宫烆带着十几名灵霄境修士篡位夺权,围困我的是十几个灵霄境,不是十几头猪啊。那种情形,我是神仙也无法全身而退吧!”
“那……”卞荆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反倒有一股寒意不断上涌。
“你是想问,当原本的躯体消散,神魂也只剩下一半,我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其实比起这件事,还有更有趣的部分,你没有注意到。
分魂之术分割出去的神魂,是能够独自存活的。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