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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年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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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荆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直到天光大亮,才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听起来不仅有很多人在走动,还有各种搬动器物的杂音。

“这几件放到里屋。对,小心些搬。”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来。

“后面还有?算了,这些先不摆,放进库房吧。”

这是在搬家吗?可是旁边也没住人,难道是刚搬来的?可这不是新年的第一天吗?按照尘世的风俗,出于某些考虑,初一和十五都不适合搬迁,难道灵居界并不讲究这些?

卞荆平躺在床上,听着隔墙传来的声响,恍惚地思考着。他已经醒了,却窝在被子里不太想动弹。

“滋——”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木头刮擦地面地尖锐声响,哪怕隔着墙,也让卞荆不禁打了个哆嗦,一挺身就坐了起来。他听不得这种尖细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刮过头皮,让人浑身难受。

不睡了,出去看看。

……

还没走出书肆呢,卞荆就看见了长长的一队马车停在街面上,足足有十几辆,满载着大箱小箱的家用器物。大件的有屏风茶几,小件的则是手掌大小的木盒,连兰花都放着几盆,倒是什么都有。

十几名仆役打扮的人正有条不紊地将这些东西从车厢里卸下,再一队队井然有序地搬进隔壁的宅院。

卞荆在书肆门槛上踮起脚,探头去望,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在宅院大门口指挥着仆役进出。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色长袍,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没有佩戴什么玉饰,反倒是右耳上的一枚样式古朴的金环闪着微光。

看他安排仆役的样子,洒脱自然,没有丝毫一板一眼的拘束感,应该不是仆从,可也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卞荆挠挠头,就准备往回走,却见那个少年眼睛一亮,似乎看见了自己,迈步向自己走来。

走到卞荆面前,少年人先是往书肆里看了一眼,大约是没见到其他人,就对着卞荆拱手。

“小郎君好,想必是我们的动静有些大,吵到你了吧?我们是今早刚搬来的。听闻渡落山遗世独立,乃是人间桃源,今日一见果然宁静安逸,倒让人想长久地住下去。”少年微微一笑,带着歉意温和地说,“我叫李春。木子李,春日的春。今后便是邻里,还请多多关照。”

卞荆不太会应付这种,只好硬着头皮胡乱地回礼,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所以你是从山外来的吗?”卞荆问。

衡灵镇除了原先就住在这的居民和每隔一段时间进行入山考验的新弟子,似乎极少有外人可以进入。

“是。我与义兄一同前来。他身体一直有些羸弱,便想着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另外,听闻渡落山的松瀑峰有秘传的无上丹方,峰主冯予惜更是世间少有的炼丹师,就也想着能不能请她出手,改善我义兄的体质。”

卞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再次看向马车队伍,在众多装载着行李的车队最后,有一辆青色幔帐的马车正安静地停放着,帘子随风轻轻摆动,不见有人进出,看样子李春的义兄就坐在里面。

卞荆眨眨眼,总觉得那轻轻拂动的幔帐后面,有什么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想必你家大人就是这间书肆的主人吧?巧了,我义兄原是个私塾先生,极爱读书,他若是知道隔壁有间书肆一定十分开心。看你的样子,早已启蒙了吧?若是在书上遇到什么难题,可以来找他。”

“不了不了,我……我没什么问题。”卞荆被这恐怖的话题打断了思绪,连忙摆手拒绝。好家伙,隔壁居然要住一个教书先生,他顿时就觉得头大了一圈。

原先以为来了渡落山便不用上学,没想到不仅每日要背书,这回连私塾先生都住到隔壁了。虽然他不教自己读书,可卞荆心里隐隐总觉得有点不妙。

看着卞荆眉毛皱在一起,一脸抗拒的模样,李春咧着嘴笑了,随即便表示自己还有些事要忙,就离开了。

……

下午,卞荆正在整理书架。

如今,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整一整书架背一背书,再收拾收拾院子,到了饭点就自己煮点东西吃或者拿着灵币到外边买,天色一暗便准时睡觉。

规律的不得了。

至于薛先生,他还是一样的神出鬼没,有时候一整天待在书肆,有时候又会到处不见人。

卞荆正想着,薛牧山从外边回来了。

“不错,擦得挺干净。”薛牧山用手指在书架上一抹,见没什么灰尘,就夸奖了小孩一句。

他本来还会时不时督促卞荆读书,查验他背诵的进度,毕竟入山考验放在这,总还是要意思意思,后来见小孩自己安排的挺好,也就懒得提这一茬,完全撒手不管了。

“薛先生,你知道旁边新搬来了一家人吗?”

“对面?”

薛牧山一手骨碌碌地转着核桃,一手指指大门外,以为是对面新搬来了一户。

“不是对面,是这边。”卞荆向墙壁偏了一下头,示意是紧挨着书肆的隔壁院落。

“这边?!”这下轮到薛牧山愣住了。

怎么可能是这边?这间衡灵书肆两侧的院落,全都是云栖峰的产业,自己之前为了图清静,特意将紧挨着书肆的院落闲置着,怎会有人搬进去住?

更何况,这附近早就布下过阵法,闲杂之人根本注意不到这里。

“你看错了吧?谁会在这个时候搬家?”薛牧山一脸嫌弃地看向小孩。

“没看错。今早刚刚搬过来的。”卞荆见薛牧山不信,就给他说了一下李春和他义兄的事。

“你说他叫什么?”薛牧山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李春。”

“他义兄呢?”

“好像是……叫叶白?”卞荆皱着一张脸,也有些不确定。

薛牧山听到这,手心一直盘着的俩核桃,突然“啪”的一声被他捏碎了,细碎的果壳散落一地。

叶白?李春?这俩人搁这玩什么呢?薛牧山觉得这件事多少有点荒谬了。那个耳朵上带着个金环的,如果不是李存,他就把脚上的鞋给吃了。

山主化名至此也就算了,毕竟还轮不到他管。可是李存来是要做什么?他现在几乎就只是吊着一口气,有今日没明日的,居然还到处乱跑?

还扮成个少年人,要不要脸啊?

“薛先生,你认识他们吗?”卞荆看着老头脸上不断变幻的神色,疑惑地问道。

“不认识。”薛牧山眼角抽动了一下,平静地回答。

卞荆“哦”了一声。

“听说那个叶先生身体不太好,虽然看着高高的,但是他下马车都需要有人扶着,偶尔还会咳嗽。对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老,但是头发已经全白了。那——么——长的白色头发。”卞荆啧啧称奇,伸手比划道。

他回想起叶先生那如同绸缎一样的白发,没感到奇怪,只觉得美极了。他从没见过那么长,那么顺,剔透得像是一束蚕丝的头发。

薛牧山面皮抽动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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