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九叙手持一本绢本,劲瘦修长的手指轻轻缠绕绢本绸带。
他站在燕京和照霜中间,听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论调。
燕京说,那些人的背后一定有人撑腰,才能做出以假乱真的效果,及时发现是好事,现在需要尽快追查岱螺峰的人,那些损失暂且不提。
照霜冷笑,“都是些脏心烂肺的玩意,抓到了打一顿就老实了,到时候从他们嘴里撬出来咱们想要的东西便是。”
姬九叙无从插言,悄悄展开绢本,还没看几行,就被一只独角毛驴叼走。
“哎。”姬九叙追在独角毛驴身后,“绢本很贵,别刮破了。”
独角毛驴其实是姜山宝的木质傀儡,绢本到了姜山宝手里,他捧起来,“小五的字不错。”
姬九叙提醒,“山宝师兄,你拿倒了。”
姜山宝面不改色,“这就是师兄的苦心,对错不能颠倒,恶棍就该油炸。”
姬九叙笑笑,“师兄教训的是,绢本能还我了吗?封二师兄的着笔有先辈遗风,我尚未看完。”
姜山宝盘坐在桌子上,拂尘一甩,“你拿个主意,让大师兄和三师姐都满意,我就还你。”
姬九叙想了想,便明白他们叫上他的原因。
灵州的执律堂是万佛宗管辖,而万佛宗的人知晓师尊的过去,对师尊有所图谋。
封无疆几人应当是不想惊动执律堂。
“可以,但我也有一个请求。”姬九叙指指楼上,一字一顿道:“我想知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师尊为什么会把我留在严州。”
他想过,或许是他修为太浅,会拖累师尊。
如果是这个原因,倒也没什么要紧,他练就是了。
可师尊又舍得用替罪符,可见师尊对弟子的看重,所以他更想知道三年前的变故。
燕京说:“没问题。”
姬九叙不假思索道:“依凡界律,欺诈倒卖贵重货物,处流刑。”
他指指绢本,含笑道:“刚好封二师兄有写随笔的习惯,我将之整理成游记,这个能派上大用场。”
他将计划说出。
照霜说:“虽说不太明白你说的异怪禁毁档案,宗门绝密手札是什么东西,不过忽悠不到的话,还可以打嘛。”
她笑着一提刀鞘,上楼,“我去找拿几张束仙符,咱们得留一个人在客栈守着师尊。”
最终这个人选定为燕京,理由是他穿的衣服最黑,黑色辟邪。
姬九叙去找自己的褡裢,准备出门,路过姜眠昙的房间,手抬起想要敲门又放下。
“进。”门自己打开。
姜眠昙捧着一盏茶,面庞笼罩在白雾下,影影绰绰的,“要出门吗?”
姬九叙将半凉的茶倒了,又去沏了一壶,“跟着三位师兄师姐,很安全。师尊放心。”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姜眠昙腿上放了一条毯子,然后离开。
根据燕京的描述,骗走他符咒的人是岱螺峰的李畅,这伙人后来又找到他出手假冒阵石,骗走燕京的剑。
“看大师兄人傻,打算再捞一次,简直可恶。”姜山宝骑在木毛驴上,小手一翻,拿出十几个瓷瓶。
姬九叙牵着毛驴,走在前面,忽然手里被塞了几个瓷瓶。
姜山宝阴恻恻道:“都是世上最毒的药,我要看他们生不如死。”
姬九叙微微蹙眉,将瓷瓶装进芥子戒,很快几个人到了一处山洞。
李畅的声音传出来,“听说这里藏了大宝贝,挖了好几个洞,怎么没看见影子,稀奇。”
一听见这个声音,姜山宝和照霜的拳头就硬了。
两人绷着脸,手里忍不住拿出弑魔鞭和拂尘,蔓延的杀意让人头皮发麻。
姬九叙安抚道:“山宝师兄冷静,在灵州寻仇可不能闹出大动静,我们只要让他交出阵石和剑就可以。”
“我忍不了啦!!”姜山宝愤怒,“狗杂碎玩意。”
一根棍子猛然敲在山宝的胳膊上,傀儡丝拎着棍子虎视眈眈。
姜山宝含泪咆哮,“封二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