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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请君入瓮(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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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鸣玉艰难地在水里睁开眼睛,她双手划出水波,谢淮安散开的发就像发黑的水草。自然上扬的手被宋鸣玉牵住,一如既往。她用尽全力将他拉入怀里,这人也不知是在装什么死,等上了岸,她一定要给他放点血,看他还装不装死。

浮上水面后,水珠从发间落下,宋鸣玉带着谢淮安游向岸边。才把人捞上岸,宋鸣玉就急于去看谢淮安还活着没有。不知道他呛没呛水,宋鸣玉的巴掌落在谢淮安脸上:“喂!谢淮安你醒一醒?你不是会游泳的吗?”

连打几下都不见人醒宋鸣玉顾不上湿漉漉的衣服就要掰开他的嘴,刹那间寒光乍现,她还未来得及看清,脸颊便有撕裂的痛楚。那一刀划的极深,可却丝毫不见血流。宋鸣玉连连后退,原本闭着眼睛的谢淮安甩了甩手上的水,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鸣玉,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伤口上,眼睛里交织的情绪太复杂,复杂的令她厌恶。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去重塑经脉,其中三年的时间,去学做一个杀人的刀,而余下的两年,去成为另一个人。五年看似很短只是弹指一瞬间,可她每每闭上眼睛,都能看见父兄腐烂的尸身,大火肆虐的将军府,被陆嘉羡杀死的扶礼。汉阳的百姓是如何打砸火后的将军府,她又是如何红着眼将杀意忍耐。

她与谢淮安的交手并不多,更多时候,是与宋鹤怜。只是没想到,才一交手半年,便在他面前露了马脚。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曾是她最美好的愿望之一。

宋鸣玉咬着牙,湿透了的衣裳黏在肌肤上,耷拉下来的发丝贴在颊边。宋鸣玉唇角牵起一个讥讽的笑:“谢淮安,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我用扇子下毒时,还是在你落水后我去救你的时候?”宋鸣玉的声音比如霜的月光还要冷,她笑得张扬,又带着几分憎恨的意味:“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

谢淮安的脸色在她的话下越变越阴沉,他俯冲向前,旋腕将刀反刺上前。落水后,人皮面具已经开始溶解,而这样冷彻的湖水,更是激起了宋鸣玉的旧疾。

她过去多么骄傲,是父兄皆惊叹的练武奇才,却只因皇帝的一句话,女子不可从军,而待在宅院里。尽管如此,父兄依旧会教她武艺,长兄更是常常悄悄带她去军营。风炎营的每个人都是赤胆忠心,父兄更是一心想要收复失地,让百姓安居乐业。结果他们都死在了朝堂的算计,帝王的疑心里。

即便五年里扶礼给她用再好的药,她也难恢复到以前,旧疾发作,宋鸣玉的扇子被谢淮安挑飞,他的剑毫不留情地在那张人皮面具上划下一大道狰狞的疤痕,人皮面具虽厚,但遇水则会慢慢溶解。谢淮安右手遏制住宋鸣玉,左手抓住人皮面具的缺口。宋鸣玉甚至听见了他骨头咯吱作响,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被撕下的人皮面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轻飘飘地落入水中,缓慢溶解。

凉风习习,谢淮安几乎是猩红了双眼在看她。

那些她引以为耻的烧伤痕迹落在谢淮安眼里,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这些伤,该有多疼。

宋鸣玉的心或许也被那湖水泡的皱巴巴的了,否则此时怎会觉得有几分酸涨。但凉风袭身,又让她清醒过来。宋鸣玉偏过头,笑音锁心:“我早就和你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至少现在,我不用再一口一个咱家了。谢淮安,你若是想告发我....”

说罢,宋鸣玉又将头转了过来:“有谁会信?在手中的权力足够大时,假话变成真话,真话反而造了假。”

她探腕揪住谢淮安湿哒哒往下淌水的衣襟,“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谢指挥使。”

皇帝痴迷炼丹修仙,但这栋筑仙台晚上鲜少会有人来。楼台高耸入云,也不知是死了多少民夫,才修建出来。玉石黄金修为墙,每个神像都镀了金。宋鸣玉撇去繁重的衣袍,如意幡被风卷着飞动,神龛上熏香应是雪松,宋鸣玉闻着这个味道便会想起陆嘉羡,她耸了耸鼻子,将绷带重新缠绕上身后,随意地撩了一件道袍穿上。

谢淮安环视着周围的神佛,哑声道:“筑仙台是你主张修建的,这么多的神佛,你是有多大的愿望。”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叙旧,可语气里掺杂着的冷意还是难以牵扯到叙旧二字。一件不合身的道袍被宋鸣玉扔过来,谢淮安伸手接住,也不在意她,自顾自地换了起来。

宋鸣玉整理好腰封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那慈悲相的观音。

“我的愿望,神佛实现不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实现,我也不需要他们帮我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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