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人背后蛐蛐的许长歌此时正在马场上磨练那堪比天人的精湛骑术,茉莉则在一旁帮她扇风,后悔当时自己说的话。
“公主,怎么有心情来马场练习骑术了?”
一不惑之年的壮汉牵着一匹大马,走向许长歌打趣道,体格魁梧,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宋师傅,你就别取笑我了。”许长歌在拍了拍自己拉着的骏马,想牵着凑到宋师傅面前,不曾想一个用力竟也没有拽动这马。
许长歌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宋师傅笑得愈发张狂,只能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心理安慰自己,至少马没有乱跑不是吗。
“殿下挑选竟是大小姐坐骑的后代哎,倒是和它的父辈一样,脾气倔的很,殿下刚接触它,自然是使唤不动的。”宋师傅说着,看着许长歌牵着的红马,轻抚了几下,语气充满了怀念。
“大小姐在时,最喜欢那匹马了,当时只可惜了。”
“母后最喜欢的马?”许长歌看向身旁的头使劲想挣脱缰绳的红马,仿佛能透过它,看见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驯马的模样,手不自觉地放松了拽绳的力度。
“我的母后擅长骑术吗?”许长歌低垂着眼,眼眸中的神情被遮的七七八八的,仿佛随口一提丝毫不关心的说了句不关紧要的话。
“当时在将军府里,最属大小姐的骑术了得了,就连将军都夸赞不止。每年的马球比赛,都是大小姐夺冠。”说着,宋师傅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手在空中比划着,“当时大小姐一个落腰锤球,身子紧贴地面,招式凶险极了,偏偏是这一球,多得了积分,赢了皇子们。”
宋师傅刚想带许长歌去看看当时比赛马球的地方,就见那小姑娘没落的样子,心中满是懊恼,为何要对着一个从未见过母亲的孩子,提起母亲呢。
听不见宋师傅激动发言的许长歌,缓缓抬头,只见那不惑老人,眼中满是自责与愧疚,语气哽咽着说:“若是大小姐还在,公主怎会不懂马术呢?是我不该提这一嘴,倒是让公主伤心了。”
“没事的,宋师傅,正好没人和我讲讲母后的事情呢,听了宋师傅的话,我才知道,母后原来是一个骁勇的女子。”许长歌扬起了笑脸,随后用力拍了拍大红马,平淡地道,“这不,我也在学习骑术,还选中了它。”
宋师傅泪水在眼里打转,看了看许长歌,又看了看马,就在许长歌以为宋师傅要夸她时,就听见,宋师傅低声了句。
“殿下还是选匹小马仔吧!”
虽是满含真挚的建议,但是许长歌宁愿自己没听见,但是看着宋师傅的表情,只好咬牙从嘴中挤出一句。
“好!”
最后,许长歌在宋师傅的极力推荐下,牵着一匹半人高的小马重新站在了马场上,衣袖的轻微拉扯感,让她垂眼看去,那小马竟咬她腰间的玉佩上的流苏!
“啊!我不想要它了!”许长歌大叫着,从小马口中扯出了自己的玉佩流苏,崩溃地跳脚道。
不懂人语的小马只觉得面前的人类奇怪极了,听着许长歌大叫,以为是跑前助威于是摆正脑袋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嘴里“咴咴”地大叫,等待着一会的放纵奔驰。
不远处的宫女行走在公道上,都听见了公主的放声大叫和马的“咴咴”声。
一场磨合下来,许长歌最后挎着脸生无可恋地抬手进行名为“增进感情”的抚摸,在宋师傅说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时,撒腿就跑。
宋师傅在原地拍了拍小马,似是对小马说话般,笑道:“你看公主今天是不是有大小姐的样子,活泼骁勇。”
背后被宋师傅称赞“活泼骁勇”的许长歌,一回宫,就开始沐浴,用力搓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小马的嘴唇含住的地方,似乎还有唾液的粘腻感。
“茉莉帮我好好洗洗我的玉佩。”
许长歌说完,又细细搓了手,看着浴桶中飘在水面的玫瑰花,思索着。
如果真像宋师傅说的那样,自己母亲擅于骑术,身子骨自然是强健,又生育过自家哥哥,自不会说第二胎就能丧命于第二道鬼门关上。
许长歌思索了片刻,仰头闭眼,唇角微张,吐出一句。
“贵妃李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