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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绮冉失眠到凌晨四点才有了困意,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期待喻礼的不断靠近。
但还是觉得心里别扭,第二天在房间待了一天,直到要出发去德令哈才目光躲闪地出门。
但到了喻礼车内就再也避无可避,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两人,车内涌动的空气交换、混合、勾缠。
“抱歉,那天有点喝多了。”喻礼眼神真挚,看不出撒谎的痕迹,自然地靠近明绮冉帮她拉出安全带,目光转移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道歉,“给冉冉添麻烦了。”
没给明绮冉动作的机会,喻礼快速启动车子,跟上前车。
“这次去德令哈我可能要多待两天,这两天有些积压工作没处理完。”喻礼随意瞥了眼旁边还在沉默发愣的明绮冉,一个人自顾自地报备,“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到。”
“这两天有工作?”
喻礼听懂了明绮冉的未尽之言,解释:“想见你。”
短短三个字让明绮冉再次想起那天晚上喻礼的内心剖白。
好像没打开车外循环,车内空气开始变得稀薄,明绮冉有些喘不上气,随意“嗯”了声,把头侧向窗外。
或许是因为脱敏训练很成功,再次听到同样的话,明绮冉已经感觉不到反感情绪,只是觉得胸腔憋闷,溢满了酸酸涩涩的液体,像是前天晚上尝到的威士忌酸。
一种久违的陌生情绪,在五年之后破土而出,长出顽强小芽。
抵达德令哈,喻礼把明绮冉送到酒店后,就匆匆离开。
听电话里隐隐约约讲到,好像是因为什么技术又出现了难题。
明绮冉手机又响一声,是喻礼抽空发来的公司位置,后面还附上了句话:“愿意的话,可以过来找我。公司还有很多空置的宿舍,用品齐全。”
吃过午饭就要马上出发,德令哈景点不多,但由于海子的缘故,从街角到博物馆,这里本身就已经成为一个值得细细挖掘的地方。
有会做生意的,直接摆摊出来卖《海子的诗》,封皮精美,严冬阳果然被吸引。
由于还没到旅游旺季,街上没什么人,老板也乐得清闲,在小摊后面玩手机。
停下车,明绮冉和老板交涉几句,顺利取得拍摄自由权。
她拦下兴致勃勃的严冬阳,建议两人先换上婚纱,再在摊位前挑选。
拍摄很顺利,两人之间互动自然,严冬阳眼里的兴奋也未作假。
装修齐整、稍微有一丝丝艺术气息的街头,两个穿着婚纱的人增添一份浓墨重彩的艺术感,而面对摆着书籍的摊位,赤诚的眼神又是另一种艺术的诠释。
收工回到酒店,做好收尾分类工作,明绮冉窝在小沙发上给姜颂发信息。
她把最近的不对劲一股脑全倒给了对面还在加班,但抽空摸鱼的八卦人类。
姜颂回复很快:[从旁观者和过来人的角度看,你现在的状态很像被我烦不胜烦,但口嫌体正直的那段时间。]
明绮冉眨了眨眼睛,眼神放空,慢慢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手机又震动一声,明绮冉垂眸。姜颂怕不够直白,又清晰地分析出她的状态:[通俗来讲,就是回避依恋的好转期。]
姜颂从洗手间出来,楼道里的声控灯依次亮起,直到她走进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她很能理解明绮冉,当初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明绮冉现在绝无可能对她这样无话不谈。
大学和喻礼谈恋爱的那段时间,虽然她也明显感觉到明绮冉状态好转,但远远不如现在——单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到明绮冉的嘴角微勾的淡淡笑容。
姜颂:[冉冉,快照照镜子,我知道你现在在笑。]
明绮冉低头看着这条消息发愣,直到一分钟以后手机自动熄屏。
黑暗的屏幕倒映出她的脸,果然不知道在扯着唇笑个什么劲儿。
在姜颂的逼问下,明绮冉终于承认,匆匆结束对话后,收拾了东西去浴室洗澡。
顺便狠狠揉搓了两下脸颊,试图把莫名其妙勾起的嘴角按下去。
但在终于吹完头发护好肤,躺下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明绮冉做了一个决定——明天收工早的话就去喻礼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