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古董玉珏的拍卖顺序上移,最后压轴的拍品变成了那架莫南昭提过的钢琴。
时霁已经没有在学琴了,所以燕闻屿一开始并没有对它表现出太过浓厚的兴趣,直到拍卖官第二次叫价,就在时霁以为拍卖会即将结束时,燕闻屿突然加价。
时霁不解地看向燕闻屿。
燕闻屿笑着道:“我把它买来给你砸着玩。”
几轮加价后,最后的竞争者只剩下燕闻屿和另一方。
莫南昭疑惑道:“对面是谁啊怎么还不放手?”
苏特助解释:“另一位竞拍者是路家。”
时霁一愣。
他根本就不知道路家也来了这场拍卖会。
莫南昭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燕闻屿,加!不买下这架钢琴我看不起你。”
燕闻屿当然不会给莫南昭看不起自己的机会。
隔壁,路鸿信放下平板,对着路阑道:“小阑,我们算了好吗?”
路阑没有吭声。
路鸿信继续道:“我们抢不过燕闻屿的。”
半晌后,路阑红着眼睛抬头,善解人意道:“我明白的,爸爸。”
被燕闻屿拍下就拍下吧,说不定以后……那架钢琴还会属于自己。
最后,还是燕闻屿拍下了钢琴。
拍卖会自此正式结束,连山会所老板再一次上楼打算亲自送燕闻屿离开。但他们一行人却并不急着走,燕闻屿看向时霁:“阿霁,我们去看看你的琴?”
莫南昭:“是啊,去看看吧,我也想看。”
时霁点头:“好。”
会所老板立即道:“燕总,我来带你们过去吧。”
“不必,你留步,”燕闻屿婉拒道“让服务生带我们过去就可以了。”
燕闻屿都已经发话了,会所老板只能答应下来。
等路家四口走出包厢时,一转身正好看到了燕闻屿他们下楼离开的背影。
燕闻屿他们自然认得出来,苏特助和莫南昭也不陌生。既然这样,那那个被燕闻屿揽着肩膀的人岂不就是……
路阑不甘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路鸿信认识连山会所的老板,连忙叫住对方打听道:“被燕总护着的人是谁,是他那个助理吗?”
会所老板惊讶了:“你不认识他吗?”
路鸿信一脸莫名:“燕总把人瞒得好好的,我怎么会认识?怎么,难道燕总把那个助理带出来见人了?”
会所老板深深地看了几眼路家人:“……是,带出来了。”
路鸿信:“看样子你认识?”
会所老板为难地回答:“认识是认识,但应该没你熟。”
路鸿信皱眉:“什么意思?”
会所老板高深莫测道:“这事我不好说,你……唉,还是你亲自去看看吧,可惜了。”说着,摇头离开。
路鸿信被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弄得一脸懵逼,细细回想着方才那一瞥而过的背影,居然真的琢磨出了几分熟悉。
就连路择也紧锁起眉头,心下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胸口一阵闷痛。
路鸿信道:“走吧,燕闻屿都把人带到面前来了,我们也去见识见识。”
祝云岚还在安慰情绪低落的路阑,下意识点了点头。
等路鸿信四人走到拍卖会一楼时,燕闻屿他们正在看钢琴。
而那位神秘莫测的助理碰巧面对着他们,整张脸都露了出来,面上带着被纵容出来的浅浅微笑。
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一张让此刻的路家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张脸。
是时霁。
时霁变了,变得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他的头发前段时间刚刚修过,今天出门前还特意做了造型。不再像之前那样留着快要把眼睛盖住的长刘海,连饱满光洁的额头都露了出来。
这样一来,时霁精致的五官全都展示在人前。眉宇间的阴郁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光华璀璨。
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合身的手工高定,那枚刚刚在拍卖场上出现过的天价玉珏就这样随意的挂在时霁的腰间,明晃晃的显示着燕闻屿对他的宠爱。
怎么会是时霁?
怎么可能是时霁?
路阑的脑袋里一阵一阵的发昏,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视线不能从燕闻屿和时霁身上移开半分。
刹那间,过去发生在一切在脑海中被串联成线。
生日宴会后开始早出晚归的时霁,每天等在路家庄园外燕闻屿的车,云顶大厦一楼被护着的熟悉身影,以及那晚餐厅外,冷漠地看着他哭泣的时霁……
燕城名流口口相传的那个被燕闻屿捧在手心的助理,原来就是时霁。
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时霁?
不!
应该说除了他谁都不配站在燕闻屿身边,那个人更不能是时霁!
路阑不允许,他不允许!
自从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在时霁回到路家以后,路阑每天都在演,都在谋划。
他怕时霁霸占自己在路家的地位,也怕时霁抢夺家人对自己的宠爱。
路阑什么都怕,唯独从没怕过时霁有一天会抢走自己喜欢的人。
燕闻屿,时霁。
光是看起来就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
可现在路阑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时霁被燕闻屿揽在怀里,看到燕闻屿对着时霁温柔地笑,甚至看到了燕闻屿用手轻抚时霁的侧脸。
他们在人前都敢这样,那私底下还做过什么?
路阑害怕的事一件也没发生,不怕的事情却像世界末日一样展现在眼前。
和他同感的还有身边的路择。
此刻,路择的双目布满了赤红色,他摆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用力,紧紧攥成了拳头。
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