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温卿尘忙往之后计划里添置了一项:需得找到一个稳妥的保命手段。
在此项之前是:让元泾尊者自食恶果。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这早该提上日程。
-
数百公里外,一号分身出现在洞穴中。
他是来取引魂灯的。
他把洞内的景象看在眼里。
这里分明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引魂灯和洞内三人的气息就此断了。
带走他们的人是谁?
那缕气息很微弱,莫名地熟悉。
引魂灯丢失不是小事,必须禀告尊者。
_
另一边,引魂灯如他们意料之中的那般没有点亮。
当年,已逝的点星阁阁主在给第一世的温卿尘作出预言的时候,也曾在不经意间提过景兴命格的特殊——遇事逢凶化吉。
温卿尘握着毫无反应的引魂灯,生出了些庆幸。
云仝伯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因为青年开心感到高兴,但又因为二人世界即将被外人打扰而烦闷不已。
云仝伯知道自己这时说不出什么好话,干脆闭嘴不言。
“我们去救他吧?”温卿尘提议。
云仝伯忍住本能的排斥,握紧温卿尘刚给他的玉瓶,里面是青年冒着危险为他攒药材炼制的丹药。
从这一点上看,直到目前为止,他在温卿尘心中的地位还是比景兴那小子略胜一筹的。
——云仝伯不舍得拒绝青年,只好自己搞定自己。
他顿了半晌,回答:“好。”
景兴出事的路段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青阳宗后山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他们两人的身份很敏感。
温卿尘只是想了想,他就打消了以弟子身份混进宗门的想法。
“我知道一条人迹罕至的路线,可以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云仝伯右手把持着剑鞘,双手交叉抱胸,不舍得青年愁苦,不情愿地说。
他察觉温卿尘正朝他投去视线,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他们次日一早就出发了。
如今他们没了飞舟,在赶路上就要花上不少时间。
出于避人耳目的目的,他们走的乡野人迹罕至,一路分花拂柳,还在山中宿了一夜。
次日,温卿尘在雉鷄的鸣啼声中悠悠转醒。
他醒时,脑袋是侧着的,显然是靠着云仝伯睡了一宿。
云仝伯为了让他舒服,将姿势调整为侧背对着他的姿势。
温卿尘只觉得心脏像是忽然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
恰在这时,天边一缕金光斜斜飞入,朝晖在刹那间穿透林间薄雾,橙、红、金三种颜色相互交织在一起,映照得半山红枫似是燃烧起来,不知名的猛禽从天际斜掠而过,晴空如洗。
眼前的景象,不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场日落逊色半分。
他一时忘记呼吸,刚刚那一瞬间的触动被他粗粗归类为对眼前景象的震撼。
然而下一秒,他们在这样的美景中,搜刮了一只早起鸟妖的粮仓。
简单调整过后,他们再次出发。
越是靠近青阳宗,他们愈发谨慎。
元泾尊者派出来寻人的弟子已经排摸到护山结界边缘。
“还要进去吗?”云仝伯问。
温卿尘正犹豫时,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
就在两名弟子转身的瞬间,他们刚刚找过的灌木丛里忽然钻出一个人。
不待他定眼瞧清是谁,察觉不对的两名弟子倏然转身。
然而这时,刚刚在灌木丛的身影已经以极其诡异的方式吊在了离地十丈高的树杈上。
仔细看清把人连背带拽吊上去的东西,不是最原始捕捉山林小兽的陷阱还能是什么?
而且更夸张的是:吊起他那半边树叶早已掉光,绳索抽拉期间引起的动静不能说没有,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就连分量十足的石块落地的声响也在厚厚的枯叶缓冲下发出与树梢上蹦跶而过的松鼠一致的动静。
那两名弟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瞧见,便收回视线。
温卿尘表示惊呆了。
他对景兴命格之特殊又一次有了深刻的认识。
原来逢凶化吉是这样的吗?
他许愿可不可以也有一个这样的属性?
吊在树杈上的景兴先是惊慌了一瞬,当目光扫到十里外同样在树上的两人时,他的心瞬间安定了。
他们默契地选择了等待时机。
只等那两名弟子走远,云仝伯和温卿尘便一左一右地把人从陷阱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