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尘将灵力导入试灵石的下一秒。
原本灰扑扑的石头瞬间被清透莹绿的木系能量充满。阳光斜斜照入试灵石内部,光柱化成细碎的光点,随着灵力在内部流动。
放在玄色的桌案上,仿佛夏夜里在山野中飞舞的蛍虫。
如果不是十分精纯的木系能量,试灵石不会有此表现。
枯坐了一天的弟子双眼瞪大,这是他至今为止见到过的、最纯粹的木系灵力。只是这筋脉似乎……稍显滞涩。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界定,便朝一旁的景兴仙尊投去求助的目光。
景兴仙尊不愧是个热心人。
他接过玉简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卿尘见今天天色见好,一只雨燕在天际划过,便化名:“云晏。”
景兴动作略顿,又接着问了几个常规问题,替他完成了记录。
“来吧,我带你去暂住的地方。”他转身对温卿尘说道。
温卿尘第二世重生就是顶替了一个已逝的内门弟子身份,并不知道试灵石怎样的表现可以视为好。
他正为自己没有瞟见玉简上面写了什么而惋惜,一时听见景兴的话,他半晌才应答道:“好。”
“妖修在收徒大会开启前暂住西山……”景兴仙尊缓步走在前头带路。
余光瞥见温卿尘在走神,于是乎安慰道:“放心,妖修也可进入内门。”
“真的?”温卿尘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地惊喜。
景兴的意思是他已经进入了内门,对吧?
“当然。”景兴仙尊停住脚步,侧身让出一条道,“路有些远,我们得驾鹤去。”他招来一只白鹤,示意温卿尘先上。
温卿尘没多想就点地飞起,轻轻落在展翅的白鹤背部上。
青阳宗以剑修底蕴闻名天下。对这些骑惯了飞剑的“粗人”来说,飞鹤过于安全,类似总角小孩爱骑的木马。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要在飞鹤光滑的背部加装座椅的意识。这给许多第一次来青阳宗的修士都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温卿尘在这里生活了两世,这点困难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哪怕驾飞鹤出行的记忆有些久远,但当他站上去,肌肉记忆已经熟练地帮助他稳住身形。
景兴仙尊收回手,垂下的眼睫掩下他片刻的失神。
白鹤扑扇翅膀起飞。风从脸颊刮过,搅动从旁穿袭的云雾。
最后,它停在一处山头。
景兴仙尊已经早早在那里等他们了。
他朝温卿尘伸去一只手,说:“我扶你。”
温卿尘迟疑了一瞬。
景兴对谁都这么热心的吗?
或许是的吧。
温卿尘有些不太记得了,但每次他有需要的时候,他总是在的。别人也常说他是好人。
“多谢。”温卿尘伸手扶住景兴仙尊的手,从白鹤的背部跳下来。
西山本就是外门弟子的宿地,屋子都是定期修缮的。
温卿尘分到了一间带小院的茅草小屋。
一张屏风将屋子分隔成两个功能间,进门的位置放置了一张四方桌可供歇息和会客,绕过屏风就是休息用的床铺。
温卿尘对这间暂住的屋子是十分满意的。
他逛了一遍后,回到桌子前坐下,端起茶壶斟了一杯茶。
不知不觉,天已经擦黑。
温卿尘透过敞开的大门往外看,星辰已经洒满天际。
他内心的喜悦无人可分享,逮着阿啾说个不停。但阿啾好似把他的声音当成了下饭的背景音,埋头苦吃人参,偶尔蹭他一下的附和动作也略显敷衍。
温卿尘只好捞出怀中的玩偶,自说自话地缓解内心隐秘的失落。
“你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一道突兀的男声自屋内响起。
温卿尘扭头朝四处查看,目光最后落在玩偶身上,惊诧道:“你会说话?”制作傀儡的技术什么时候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怎么不回答?”温卿尘捏了捏玩偶的面颊,又将它前后倒腾了一遍,试图找到发声的机关。
就在他准备拆开玩偶的衣服时,一道阴影将从头他笼罩在内。
温卿尘仰头向上看去,云仝伯那张刀刻斧凿的俊脸映入眼帘。
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脸上血色尽失。
他可没有关门!
“你……”温卿尘的嗓子发紧,说不出话。他的大脑被两个赤红的大字占据:危险!
温卿尘站起来就忙把人往里推。
绕过屏风,他才分出心思回头看有没有人经过。
结果就这分神的功夫,他没注意在往后就是床。
温卿尘一个不慎踢到踏凳,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云仝伯扑倒在床上,手仍按在云仝伯的胸膛上。
弹韧的触感是那么的清晰,掌心所触的肌理更是分明,滚烫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手心,又将血液烧至沸腾。
太近了。
他迅速将手握成拳,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