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五点半,傅砚词照例出门晨跑,绕操场跑完步后又去食堂给景昳买了早餐。
他带着早餐回到寝室,以前周末都赖床不起的景昳却已经不见了。
这段时间以来,景昳再不复以前和他的形影不离,一言不发就一个人消失已经成了常事。傅砚词反反复复打开微信很多次,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发信息问他在哪里。
他早就已经发现自己的控制欲不太正常,程繁言说过恋人要给彼此一定私人空间,傅砚词不想让景昳觉得他烦。
于是他关了手机,强迫自己去做其他事。那份早餐在桌上放到凉透了,景昳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下午一点,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傅砚词马上将它拿了起来,却发现只是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
他的眼神重新冷下来,随手一划准备将其删除,突然看见了对方的申请备注。
【傅砚词,我这里有一些关于景昳和靳一泓的消息,我猜你一定会想知道。】
理智告诉傅砚词不该相信,但这句话仿佛一根刺扎进他的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焦灼牵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通过了这条好友申请。
不等他从这种魔怔的状态中脱离,对面就一连串发来了好多张照片。
Ning:【你知道景昳今天去干什么了吗?你看看这些照片吧。】
Ning:【我早就说了他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绿茶,你别喜欢他了,他配不上你!】
傅砚词没理会这两句话,只是翻到最上面点开了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景昳坐在靳一泓摩托车的后座,紧紧抱着他的腰,两人距离亲密无间。
他只觉得手机屏幕突然变成了一块坚冰,连带着冻住了他的手指,直至寸寸僵硬、失去知觉。傅砚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一张张往后翻,直到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人群中拥抱,靳一泓几乎要吻上景昳的侧脸。
不管让谁来看,恐怕都会相信照片上的两人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傅砚词安静地坐在原地,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像是原地化作了雕像。如果有第二个人在场,一定会惊异于他脸色的惨白,然后迅速拨打110把他抬进医院。
手机屏幕还在不断震动,对面的人难以相信他的毫无反应,持续发来信息。
Ning:【你不相信吗?这可是我找的私人侦探今天刚拍的!】
Ning:【他都出轨了,你快和他分手吧!】
傅砚词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发了过去。
Y:【需要我告诉你这是犯法的吗?】
他没再理会对面轰炸般发来的信息,退出对话框,点进了那个置顶的联系人。
Y:【你在哪里?】
*
景昳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不知道为什么,他越靠近寝室,越隐隐约约有种心慌的感觉。
他推开寝室的门走进去,里面没有开灯,拉着厚重的窗帘,一片昏暗。景昳刚摸索到墙边想开灯,就撞上了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你站在这干什么,吓死我了!”反应过来这是傅砚词后,景昳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不悦地抱怨道。
傅砚词没说话,景昳又想去按开关,手腕却突然被紧紧箍住。傅砚词的手指本来就冰凉,现在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简直不像是活人的手。
“……你着凉了吗?"景昳有些茫然,"你让我先把灯打开。”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傅砚词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含着一把冰碴:“你今天,一整天都和靳一泓在一起。”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景昳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心虚,有些语无伦次:“嗯……这个,我只是去看他的比赛而已,毕竟我们也算朋友……”
“朋友?”傅砚词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将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你告诉我,朋友会这样吗?”
景昳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蓦地瞪大了眼,这是谁偷拍他,还发给傅砚词?再定睛一看这个人的微信昵称,他瞬间明白过来,几乎要气笑了。
宁澜还真是孜孜不倦地针对他,肯定是病得不轻。
见他不说话,傅砚词了然地扯了扯嘴角,按熄了屏幕:“无话可说了吗?”
景昳以为他是在生气自己撬他墙角,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只是抱了一下……朋友之间,也不算什么越界的举动吧?”
此话一出,傅砚词周身温度骤降,冷得景昳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却撞上了坚硬的墙。
“作为我的男朋友,你难道不应该,和别的男性保持适当距离吗?”他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对,他是你男朋友,但是我……”景昳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骤然拐了个弯,“你说什么?谁是你男朋友?我??”
他看着傅砚词,脑海中一片空白。景昳甚至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傅砚词怎么会说出这么魔幻的话。
看着傅砚词冰冷的脸,景昳咽了下口水,迟疑地开口:“……我们什么时候……我怎么会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