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换了衣服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礼堂里的晚会还在继续,但景昳没什么继续看的兴趣,带着傅砚词径直出了礼堂大门。
门口停着一辆酒红色的敞篷跑车,车身用荧光喷漆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在夜色中十分惹眼,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忍不住投去视线。然而驾驶座上的人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大晚上带着副墨镜,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景昳:“……”
以前初中时他就觉得和孟斯辰一起出门很丢人,没想到现在又要经历一次。这么骚包的敞篷车,也不知道保安是怎么肯放进来的。
听到脚步声,孟斯辰摘下墨镜,挑了下眉:“来了?上车吧。”
景昳忍住吐槽的欲望,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傅砚词跟着进来,坐在了他身侧,从头到尾容色冷淡。
他们又等了几分钟,直到景昳马上就要受不了被当成猴子观看而夺门而出的前一秒,容鹂歌终于从礼堂里出来了。
今天不用穿校服,她穿了丝绒小黑裙,外面搭了西装外套,卷了发化了妆,走过来时景昳还闻见了香水味。
和他出门的时候可从来没见她如此精心装扮过。景昳看破不说破,看着容鹂歌坐上副驾,车终于发动。
孟斯辰的车技实在不算好,他也有富二代普遍爱玩的飙车爱好,平时开车难免也染了点恶习,一路上开得飞快,秋夜的风呼啸而过,景昳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开慢点!”容鹂歌打理了半天的发型毁于一旦,终于怒了,对孟斯辰横眉竖目道。
孟斯辰赶紧放慢了速度,缓慢地在马路上往前移动。
景昳用手理了理乱了的头发,侧过脸偷偷瞥了一眼傅砚词。在风里被吹了这么久,他却没有丝毫狼狈,只是耳边的黑色碎发微微乱了点。
景昳忽然有点手痒,没忍住手动揉乱了他的头发。
傅砚词朝他看过来,不仅没有阻止,眼底还带着淡淡的纵容。放在刚认识的时候,景昳绝对不敢这么做,毕竟那时的傅砚词的气质看起来像孤僻嗜血的狼,谁敢摸他的头,就会被拧断手腕。
现在……他怎么有种,自己好像把狼一步步驯化成了听话小狗的错觉呢。
不不不,太荒谬了。景昳摇了摇头,没再往下想。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晚玉阁。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孟斯辰将车停入了专属车位,出来接待的服务生将他们带了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同样是仿古样式,中心处是个月牙形的池子,上面横跨着典雅的木桥,他们从桥上走过,能清晰地看见池中盛开的莲花和下面欢快游动的锦鲤。
几人往里走时,迎面撞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一行人。还没走近,喧闹声就远远地传了过来。
“这餐厅的菜也就一般吧,吹太过了。宁少,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这还用问,肯定是酒吧。今夜我们不醉不归,陪宁少爷通宵。”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回来了,肯定要玩个痛快。”
为首的是个穿着一身名牌的少年,他肤白唇红,生着张可爱的娃娃脸,神情却骄矜不屑:“闭嘴,你们吵死了!去哪里我说了算。”
两拨人相遇,那少年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蓦地停住了脚步。
“宁澜?”
“孟斯辰?”
两人明显彼此认识,但对视一眼后又都嫌弃地挪开了视线。景昳抬了下眼睛,他没见过这个人,对名字有点印象,但是并不关心。
他们正要擦肩而过,宁澜突然出声:“等等!你先别走,对,就是你!”
傅砚词停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漆黑瞳孔中掩藏着淡淡的不耐。
宁澜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盯着傅砚词的脸,一双杏眼中满是惊艳。他不顾对方的冷脸,又往前贴近了一点,语气迫切:“你叫什么名字?锦洲居然还有这种极品……你长得很合我胃口,我要你当我男朋友!”
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被他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宁澜神情骄横,充满志在必得。
傅砚词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戾气升腾。他连理会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就要继续走。
“喂!”宁澜愣住了,他从小被捧着长大,一直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想过会有男人舍得拒绝自己,毕竟他又有钱又漂亮。他不愿意放过,急切地往前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
“公共场合,纠缠骚扰陌生人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