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拾阶而上,进入里面,大堂早已被精心布置过,水晶吊灯绚丽的光影流连在墙壁镶嵌着的琉璃彩窗和大幅挂画上,长桌上铺着红丝绒桌布,摆满了各种精美食物。
“暴发户风格。”容鹂歌从桌上拿了杯饮料,小声朝他吐槽。
景昳也觉得眼睛晃得疼,拿托盘取了点甜品后就和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吃的东西还不错。”他尝了口黑森林蛋糕,点评道。
距晚宴开始还有半小时,大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景昳大多不认识,也没有和他们交谈的兴趣,往椅子阴影处缩了缩,专心吃着甜品。
这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赶紧戳了戳容鹂歌:“你看,那不是你前男友十分哥吗?”
容鹂歌愣了一下,看了过去。十分哥大名孟斯辰,是容鹂歌谈了两年的前男友,去年刚分的手。因为他曾在一场数学考试中只考了十分,所以两人常常用十分哥称呼他。
孟斯辰也注意到了他们,大步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哟,这不是容家大小姐吗?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沦落到待在角落喝这种廉价饮料的地步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圈子里有名的纨绔,景昳都挺眼熟。
见容鹂歌一派漠然,他恼火地提高了声音:“喂,容鹂歌什么意思啊,没听见我说话?”
容鹂歌还是没理,朝景昳侧过了脸:“小景,你有没有听见狗叫声?这五星级酒店怎么还把狗放进来呢?”
景昳没忍住提了下嘴角,而孟斯辰已经气得涨红了脸。他阴恻恻地扫了景昳一眼,咬着牙道:“容鹂歌,你别太过分了……”
容鹂歌将高脚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撞出清脆的响:“孟斯辰,你非得来我面前晃倒我胃口啊?”
景昳没作声,他知道孟斯辰这人在容鹂歌面前就是个纸老虎。想当初她是被孟斯辰外表迷惑,结果后来发现这人就是个纨绔公子哥,这也就算了,还整天乱吃飞醋,非得怀疑他和容鹂歌有一腿。
就这样,容鹂歌把他甩了,但他大约是不甘心,总时不时来刷个存在感。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孟斯辰自然吵不过牙尖嘴利的容鹂歌,他气得急了,不知怎么又开始攀扯景昳:“说到底你和我分手不就是因为他,还说你们没关系,现在也不装了,参加个宴会也要黏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容鹂歌就把杯里的饮料冲他一泼,因为坐着的缘故,只泼湿了他的衣襟。
“说我就说我,你又扯我朋友干什么?孟斯辰,你自己龌龊,就看别人都龌龊!”
孟斯辰的脸色霎时黑如锅底,但他终究没朝容鹂歌发作,转头瞪向不远处的一个侍应生:“没长眼吗,还不给我送张纸?”
那个侍应生走了过来,抽出一沓纸巾递到孟斯辰面前。
孟斯辰沉着脸接过纸,用力地擦拭着衣领上的酒渍。
容鹂歌看不惯他拿别人发泄脾气的样子,正要开口说话,却在余光瞥见那个侍应生时猛地愣住了。
怎么会是……傅砚词?
下一秒景昳也看见了他,傅砚词身高腿长,肩宽腰窄,侍应生制服穿得都像昂贵西装,在人群中极具辨识度,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景昳马上就想到了他确实每周末都会出去做兼职,但怎么会刚好今晚来这里工作,这也太巧了。
不知道傅砚词看见他了没有,应该是看见了,但依旧面无表情,见孟斯辰已经擦完衣服,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孟斯辰边上的一个人突然出声喊住了他,见傅砚词停住脚步,才语带不满地开口,“你这服务员什么态度啊,也不知道亲手帮我们孟二少擦擦?”
景昳蹙起眉扫了他一眼,是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好像也是锦州一中的。
他明显认出了傅砚词,和旁边的另一人交换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眼神,装出刚刚认出他的样子:“哟,这不是我们的学神兼校草吗?怎么沦落到打工当服务生了啊?”
这几个人都是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富家公子哥,岂能忍受傅砚词这种没家世背景的人在学校处处出尽风头,如今逮着了机会,可不得好好羞辱一番。
傅砚词冷冷扫了他一眼,那人竟被这一眼看得一个激灵,汗毛竖起。
反应过来后他登时恼羞成怒:“你个服务员还敢瞪我?我的鞋子也沾了酒,你现在立马跪下来帮我把鞋子擦干净,不然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