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昔日引以为傲的天赋流学生单纯到无可救药,文森特只觉得无比悲哀,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在心里暗暗骂了句恋爱脑就把人扫地出门,耳边还回荡着时宁信誓旦旦的承诺,请导师给几个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秋季一定回来报道。
去教务处做了资料更改备案,走出校门,时宁又看到了过去经常光顾的奶茶店。门口的队伍依旧水泄不通,衣着青春的少男少女们三五成群地聊着天。他摸了摸脸上的墨镜,生怕被人认出,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决定先回家,还想喝的话就找跑腿送。
时宁本以为经过一番苦口婆心劝说,导师会对他的婚事态度改观,没想到事与愿违。反正录取通知书已经在手,只要文森特不离职,他势必要在这位欧洲艺术家度过受益匪浅的三年研究生时光。时宁决定拿出最大诚意和耐心来化解误会,希望导师能最终理解接纳。
躺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也不像先前那样馋奶茶。手机里有三个兰禾苗的未接电话,时宁想了想,最终没有按回拨键。
本来约好了去金鸥公司见路菲菲的,时宁叫了辆专车低调前往。文市的午后已经有了灼热的感觉,司机师傅见他裹得严实,体贴的打开了冷气。
“小伙子有日光性过敏吧。我老婆以前也是,只要出太阳就不愿意出门,晒一会儿就出大片红疹子。后来去隔壁市拜访了个老中医,喝了半年的药就好了。现在不用每天躲在房间里,人也开朗不少。”师傅自说自话,“有机会的话还得治,总这样裹着不是办法。你身形那么好,长年累月这样裹着,多浪费啊。”
“中药好苦。”时宁随声附和,“我现在正在吃西药,看中医得过段时间。”
司机师傅忍不住感叹了好几声“造孽”。轿车缓缓驶进CBD,停在一栋高层建筑的入口。几个月没来,金鸥公司已经在CBD设有办公室,路菲菲通常在这边坐镇。旧址则交由Jack管理。
“稀客稀客。”得到消息的路菲菲踩着尖头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在门口迎接时宁。“怎么样,这边办公气派吧。”路菲菲抬手往前面一晃,喜上眉梢地说这一层现在都是金鸥的办公场地。
时宁跟着她进入办公室,坐在价值不菲地羊皮手工沙发上,悄悄打量着正在泡茶的女老板。路菲菲显然还在医学美恢复期,脸和脖颈都有微微的肿胀,不过皮肤状态比上次见时要好不少,紧致光滑,看不出半点加班熬夜应酬的痕迹。脖子上戴着颗耀眼的蓝钻,镶嵌在雕成花瓣形状的黄金底座里,优雅而贵气。
“菲菲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也祝公司这次能上市成功。”时宁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喜糖放在桌上,
“我,结婚了。”
“和周天域?”路菲菲饱满地脸颊上写满难以置信。
时宁点点头,“前几天头脑一热,就去注册了。放心,我们很幸福。”
路菲菲轻轻关了门,“你之前也上过好多次热搜,这回反而一点水花都没有。难不成想学现代的新新人类隐婚?其实娱乐圈里很多人都为事业隐婚,你这样做想必他也能理解。”
“我想退圈。回来读书和画稿子。”时宁难得松弛下来,以手托颐,“我打算低调点,所以取消了婚礼。至于隐婚倒没必要,如果有媒体问起来,我会给予肯定的回答。无论那帮狗仔心里怎么想,嘴上也会祝福几句。”
之前路菲菲看到综艺节目里的时宁,偶尔和其他嘉宾聊起感情,就一下子变成温柔乖巧的小绵羊,与昔日锋芒毕露的卷王设计师大相径庭。
对于周家的八卦,同在商界摸爬滚打的路菲菲鸡零狗碎听过不少。面前的时宁正低头看手机,唇红齿白,双眸含笑,纯情中带着憧憬,一言不发就惊艳了整个春光。
路菲菲现在还摸不准时宁对周天域乃至天寰了解多少。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几乎都够得上强制披露的标准。虽然作为多年老板兼朋友,她不想破坏时宁的美梦,哪怕到最后只是一场五光十色的海市蜃楼。不过以时宁的聪慧很快就能发觉,到时候知道真相,没准会在心里怨她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