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正愁如何打消他的荒唐念头,眼下见柳青姝进门,脸色瞬间难看的说道:“你还知道回来,瞅瞅你干的好事儿!”
柳青姝一听这话,便知晓柳二婶没少在柳老太跟前搬弄是非,恶意诋毁她。
柳青姝可不想平白无故被人给冤枉,当即就辩解道:“奶,你不会真的听信了二婶的话,觉得光宗和兰姐儿的事情,是我在背后促成的吧!”
柳二婶落后她一步进来,正好听到这番话,立马就说道:“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分明就是记恨当初被卖去顾家的事情,这才会撺掇兰姐儿来引诱光宗,想让他荒废学业无缘功名,以泄你的心头之恨。”
柳老太最是看重柳光宗,把他送去学堂也是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心里期盼着他能改换门庭,却不想如今会为了一个农家女乱了分寸。
她一直知晓柳青姝对于当初被卖一事心存芥蒂,如今听了柳二婶的话后自然是信了,当即就骂道:“姝儿,你好生糊涂阿!你堂弟若是考取了功名改换了咱家的门庭,你这个做堂姐的自然也能沾上光的。”
柳青姝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先前在家时便是能随意牺牲的,如今成了外嫁女不想着榨干她的利益便罢了,又怎会让她讨到什么好处?
柳青姝没接这茬,而是说道:“奶,这事儿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你若是不信大可把兰姐儿叫来咱们当场对峙一番。”
柳二婶一听这话,当即就跳出来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私底下是串通了一气的。”
柳青姝觉得她有些胡搅蛮缠,就说道:“二婶,你未免太高看我了,你儿子是个什么品性你这个当娘的岂会不知。他会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个性?我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操控他的喜好。”
柳二婶打定了主意觉得这事儿和柳青姝脱不了干系,自然听不进这些话的,只一个劲儿的说道:“你别以为狡辩我就会信你,光宗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如今这般都被你给毁了。”
柳老太最是听不得这个,立马就道:“你个死丫头,别以为嫁去顾家我就拿你没办法。光宗若是因为这事儿乱了心神,日后考取不了功名,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柳青姝像是听了场笑话一般,她看了一眼一旁闷不做声的柳光宗后,就对柳老太她们说道:“奶,二婶,先不提有没有兰姐儿这桩事情,即便是没她光宗也和功名无缘,你们指望他改换门庭这事儿本就是痴心妄想。”
柳二婶见她诅咒自己儿子无缘功名,当即怒道:“你给我住口,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柳老太的气愤不比柳二婶少,也骂道:“死丫头,你堂弟自小聪明伶俐,如何会无缘功名了?”
柳青姝想起先前在县城卖棕榈扇的事情,立马就把自己曾经撞见柳光宗两兄弟逃学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柳二婶听闻后,第一个不信,“你少胡说八道,光宗他们怎会逃学。”
柳老太倒没急着说什么,而是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柳光宗,问他,“你老实说,可有你堂姐说的这回事。”
柳光宗原是不想承认的,可话到嘴边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来,而后便很是干脆的承认了这件事情。
他垂着脑袋,闷声闷气的说道:“奶,我和光耀就不是读书的料,课堂上夫子讲的那些内容听得我们老打瞌睡,这才会和同窗去集市上透透气。”
他的话音一落地,堂屋内的几人都愣了一瞬。
柳二婶觉得自己的儿子不该是这般的,逃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她还等着当诰命夫人呢!
柳青姝原本都做好了去学堂找夫子对峙的,却不想会听到柳光宗认下这桩事情,一时间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柳老太的冲击最大,她先前见两个孙子每回回来都闷头看书,还在为他们的勤奋好学而感到欣慰。如今听了这话,直接厉声呵斥道:“家里省吃俭用的供养你们去学堂,你们不想着好好读书,却一门心思的想着逃学,你们这样不知好歹对得起家里的付出?”
柳二婶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当即也骂道:“光宗你糊涂阿,进了学堂不想着好好念书将来考取功名,难不成想跟你大伯一样,一辈子当个泥腿子在地里卖力气?”
柳光宗见两人情绪有些激动,又改口道:“先前我确实逃学来着,可我自从认识兰姐儿之后,她私下里时常督促我学业这些,那之后便在未发生过逃学这种事情,不信你们去学堂里求证。”
柳青姝听了这话,看了柳光宗一眼,总算是弄懂对方方才为何会承认得那么干脆,感情是有筹谋的。
她原本对柳光宗没什么好印象,如今倒是有些意外他为了兰姐儿会这般。
柳二婶原本看不上兰姐儿的出身,如今听了这话后内心有了几分动摇,若是对方真能督促她儿子用功,倒也可以考虑一二。
显然,有这想法的不止柳二婶一个,柳老太到底比她沉得住气些,想了一下就道:“我和你娘也不会非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你若是能考上童生,我们便考虑考虑你和兰姐儿的事情。”
柳光宗一听这话,面上一喜,当即就说道:“奶,这话可当真。”
柳老太道:“自然,前提是你能好好读书,考个童生回来。”
柳光宗忙道:“奶,你且等着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