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勤政殿后,容帝问道:“城门还能坚持多久?”
赵嘉柠思忖着,谨慎道:“三天。陛下要做好准备了。”
“何意?”容帝有些奇怪道。
“陛下不是想要见一见他吗?这次应该可以如愿了。”赵嘉柠心中推算着时间,道,“不如咱们就来一招,引君入瓮。”
容帝看着面前的赵嘉柠,倏尔笑道:“可惜,当朝不准女子入朝为官,不然朕指定封你一个官位。”
赵嘉柠听出容帝语气中的遗憾,不骄不馁道:“从古至今,能有女子入朝为官的,除了那朝女帝,其他朝代都寻不到踪迹。陛下能听臣女一言,甚至在这种危急关头,还能指派臣女重任,已经打破了常规。若陛下想要做出改变,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徐徐图之。只是这与世代规矩做抗衡,何其容易?若不是经历了毁天灭地的变故,恐怕难上加难。陛下不要因此,而思虑过甚。”
“你能看的如此通透,是当世很多男子都不如你的,也包括朕。”容帝放松的往后靠去,道,“朕明白你话中的意思。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朕相信,你和你的哥哥们,都有数。”
赵嘉柠行礼告退,快要走到门口时,容帝轻声叫住了她。
“嘉柠,关于你父亲,你们赵家,是朕对不住你们……”容帝微微顿了下,又道,“前几日广宁寺传信回来了……你母亲的事……朕也知晓了……”
赵嘉柠鼻子发酸,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起来。她低下头,转身行礼道:“陛下言重了。赵家为边境守将,敌军来犯,哪怕陛下不下令,臣等也要竭尽全力去抵御守护。至于…至于臣女母亲的事…臣子护君,本就应该。”
久久没有等到回复,赵嘉柠刚想退下,王喜就托着一块令牌走到了她身边。
她震惊的看着王喜手中的令牌,都顾不得殿前礼仪,直接抬头朝容帝看去,就见对方唇角挂着笑,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朕相信你和你哥哥们。”
赵嘉柠回过神来时,已经拿着那令牌走到了御林军的临时营地。她看了看手中的令牌,重重吐出口气,然后走进了营地。
三天内,赵嘉柠将城中的事都安排好,看到芸京城再一次陷入死寂,她对着夜空,缓缓呼出口气,低声道:“二哥,速速归来吧。”
次日一早,天光乍晓,城外就响起来号角和呐喊声,敌军再次攻城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三个城门都在同一时刻被进攻,守门的士兵明显支撑不住了。
铜水浇了一勺又一勺,但面对敌军不断攻击,那厚重的城门还是有些摇摇欲坠了。
赵嘉柠策马查看了几个城门的情况,沉声下令道:“按照之前安排的去做。”
跟在她身边的小兵领命,驾着马飞速去往其他几个城门,将赵嘉柠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赵嘉柠随即调转马头,去了齐王府,在府中看到了那颇为与世无争,好似神仙一般的师徒,有些无奈道:“观主…李道长…”
盘腿打坐的老道长一个机灵,睁开眼睛,下意识想要打个哈欠,意识到情况不对,硬生生忍了回去,笑道:“原来是赵小友啊!突然过来,可是到了老道出场的时候?”
李星澜可没有那般顾忌,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后,说道:“老道,眼屎擦擦!”
李观主吓得连忙抬袖子遮住脸,然后用手去擦,却半天都没擦出东西,就知道被自己那爱徒耍了。转头看去,果然见他在那里偷笑,气的他直接拿浮尘敲了李星澜的头一下。
赵嘉柠没有介意师徒两人的打闹,恭敬道:“时候到了,还请观主出手相助。”
“好说好说。”李观主从蒲团上起身,活动了下腿脚道,“南延小儿!竟然敢跑到我朝地界撒野!看老道我怎么教训他!”
“人家可是力大无穷,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注意点。”李星澜嘴上打趣着,眼中却是浓浓的担心。
“徒儿放心,那齐石为师已经观察了几日,空有蛮力,没有脑子,且身体灵活度也不行!不足为惧!”李观主颇为自信道,“赵小友,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