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将事情交接完,便各行其是:赵景舒带着人将棺材拉走。而庚诏几人,也是跟着王喜进了宫。
“你说什么?”
赵嘉柠惊得直接从床上做起了身子,甚至准备直接下床,被一旁的珍珠拦住。
玛瑙也吓了一跳,将鞋子给赵嘉柠穿好,才继续说道:“具体是不是真的还不确定,但看任将军那样子,估计不会假,棺材都拉到宫门口了。”
赵嘉柠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这任将军也是拼了……”她又连忙问道,“可还有别的消息?”
“刚刚看到大少爷急忙出门了,好像是皇上传了口谕。其他的,就不清楚了。”玛瑙遗憾的摇了摇头。
“玛瑙,你拿我的手牌出府去打听一下。珍珠,你给玛瑙拿些碎银子。”
玛瑙连忙拿了东西出府,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脸上的惊慌让赵嘉柠心坠了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赵嘉柠沉声问道。
玛瑙将下午打听到的事娓娓叙来,却让屋内的几人浑身冰凉。
棺材拉去大理寺后,就由女仵作开棺验尸了。
说是开棺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那棺材盖子已经被劈开了,如今只不过是拼在上面,不让任二小姐经受风吹日晒罢了。
搬下来的棺材盖内部,全部都是血道子,而任二小姐的死相也非常扭曲。
“据说任二小姐双眼突出,嘴巴大张着,双手成爪状在胸前,整个人瘦骨嶙峋的……”玛瑙虽然没看见,但是这么说着,那小脸也惨白一片。
“这知府一家未免太过大胆了……”赵嘉柠却是察觉出了不寻常的地方。
这任家好歹也是从三品的武将,家中又有一个女儿做了王妃,那可是皇家的儿媳妇!刘家怎么敢这么对待任家的嫡次女?
“刘家既然敢这么做,就没把人处理干净吗?”赵嘉柠问道。
“据说是处理了,但有一个贴片丫鬟被掩护着逃出来了。在任将军赶到前,一直在金陵城里装成乞丐躲避那知府的搜捕。”玛瑙说。
赵嘉柠疑惑道:“就一直没搜到?”
玛瑙摇摇头,道:“好像确实没搜到。大家也就说那丫鬟命大,运气好。眼看快要躲不住了,正好任将军进城了。”
“正好进城吗……”赵嘉柠喃喃着,但怎么都觉得奇怪。
她不想这么多疑,但实在是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那丫鬟现在如何了?”赵嘉柠问道。
“任将军将人带回来了。如今,应该已经送回任家了吧?任夫人听说后直接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了,却是又哭晕了过去,最后听说成王妃有孕了,这才勉强收拾好心情。”
“你说成王妃有孕了?今天刚查出来的?”赵嘉柠惊讶道。
玛瑙点点头,道:“对。任将军派人去传话,成王妃听后也晕了过去,请来大夫一看,才发现有孕了。”
赵嘉柠想起前些日子成王妃在大雪天陪她跪在勤政殿外的场景,心中为成王妃捏了一把汗。
“成王妃如今怎么样?”
“并无大碍。但听说,不好情绪激动。我听说,皇上听闻成王府传进去的消息后,才召见了任将军。”
赵嘉柠也能理解皇帝的心情,毕竟家门口被人放了具棺材,搁谁谁会高兴?晾了任将军会儿,然后又听到个好消息,便也顺着台阶下来了。
毕竟对方是他儿媳的亲爹。哪怕是为了皇孙着想,这件事也得办好。
“小姐…”玛瑙看赵嘉柠回了神,才又问道,“你说大少爷会不会负责这个案子?”
“皇上既然传了口谕让大哥去将棺材拉走,想来是已经让大哥负责了……珍珠,将大哥起草的律法拿来。”
赵嘉柠这几天其实已经看了好几遍草案了,但今日却是更加仔细的看去,甚至用手指比着,一字一字的看下去。
之前赵景舒在朝堂上对峙时虽然说过,谋害嫡妻者,按律当诛。但那其实不包括夫婿,而是对于妾室奴仆。
如今新的律法中明确标出,‘夫君、婆母有谋害、谋杀嫡妻者,当诛。’‘有虐待、薄待嫡妻者,处流放。’
也就是说,刘家将这两条占全了,外加一些其他的罪责,这一家应该都没有活路了。但不知为何,赵嘉柠有些心绪不宁。
她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