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萧然做她的人肉靠垫,便开始耍着无赖。
萧然看着她,眸子里带着丝好笑:“真想骑马?”
甜钰迎着他的注视,眼里带着些不怀好意:“想,还要和将军同骑。”
甜钰心道:这下总该乖乖同她上马车,给她当靠垫了吧,众目睽睽,他应该不会搂着女人骑马吧?
可谁知,下一刻,他还真抱起甜钰,将她送上了高头大马之上,接着一个翻身,将她环在胸前。
他大手一拉马绳,战马立刻朝前而行。
甜钰被惊得全身绷紧,萧然在她背后笑出声,甜钰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正好,路上还能快些。”
萧然一声令下,队伍立刻行动了起来,速度还真比之前快了不少。
甜钰本还有些担惊受怕的,可适应了马速后,反而来了兴趣。
虽然颠簸的厉害,可真真是好玩的。
甜钰娇小,几乎被圈在萧然怀中,她神情兴奋,劲风吹开她的围帘,脸上带着粉红。
“想试试么?”
萧然放开缰绳,让甜钰自己控制。
“将军!”
甜钰有些害怕,黑色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控制者的犹豫,立刻有些不服输般朝前奔跑起来。
速度愈发的快了,后头的队伍都有些追不上。
甜钰有些害怕,立刻收紧了绳子,可实在太过迅速,战马前蹄离地,甜钰不受控制地后仰。
萧然环着她的腰,一夹马腹,握着她有些僵硬的手,重新控制着马匹的速度。
这般阵仗,甜钰却并未有多害怕,萧然在她身后,让她竟生出些安全感来。
甜钰又拿过缰绳,在萧然的指导下,熟练起来。
“小钰儿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
甜钰拉着马匹放慢了速度,等着后头的队伍赶上来。
她勾起唇角,带着些自得:“妾身做什么都是一点就通的。”
萧然垂首,亲了亲她的右耳,声音遣倦:“真厉害。”
甜钰不自觉红了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心跳的好快。
定是刚刚被这马匹惊到,还未平复。
等队伍汇合,甜钰也才堪堪恢复了神情。
许是走上了连接不同州府的大道,往来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邢宇夫妇各自骑着一马上前,看着往来百姓,邢宇却露出疑惑:“这个时候,怎的有这么多人?”
甜钰看着那些旅人,不少是拖家带口着的,驴车牛车拖着不少行李,上头还有孩子。
邢宇勒住缰绳,下了马,朝着一位正在路边歇息的中年人走去。
“大叔,你们这是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啊?”
那大叔见这是官队,倒也没有那么防备,直接道:“我们是长平郡户县人,太久不下雨,眼看就要旱了,我们准备先去荣阳郡亲戚家借住一段时间。”
“旱?可未曾听说有什么旱情呀。”邢宇有些不解。
“我们这些庄稼汉,看天吃饭,有一套自己的经验。这温度比往年高得多,也提前了,雨水也变少了,就算现在还未严重,可今年必旱。”
“我们这些看明白的就先迁走,到亲戚家里去,等来年好些,再回嘛。”
邢宇困惑:“那这不该连片的干旱,怎得就你们郡受影响?”
那中年人也叹气:“我们那地不靠大江大河,支流又窄又细,若是没了雨水,庄稼就得死。”
邢宇回了队,神色中带着担忧。
“今年这天气是有些怪,热了好久。”耿湘华缓缓道:“若真是干旱起来,又得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我看这些州府、郡县的官员,就该提前做好些准备,至少要饿不着百姓才好。”
邢宇点了点头:“不过各州郡县有大量人口流动之时,势必会引起官府注意,近年没什么大的灾害,存粮应该有余。”
甜钰听着他们讨论,升起了丝疑惑,侧头对着萧然道:“妾身曾看过舆图,荣阳郡地势偏高,承了北方的山脉延续,长平郡身在盆地平原,地势偏低。”
“荣阳郡好几次还泛了洪灾,此前那山城石桥案就是在荣阳郡内泛洪时垮塌的。”
“既然地势高处有江流湖泊,水源充足到泛滥,又为何不将支流打通,那些水源还能蓄在长平,给各县引流。”
萧然有些惊讶甜钰竟在这方面有想法:“你接着说说。”
她声音不算大,可却也足够邢宇夫妇听到。
见他们都投来好奇神色,甜钰有些犹豫,萧然鼓励道:“无妨。”
或是这一路之上没有在宅院里的拘束,甜钰倒真是放松下来,浅谈着自己的想法。
“在江流地势最高处建坝,汛期或是其他地方水源不足时,开坝引流,地势低处再修一个围坝,蓄水也好,另引支流也罢,总之两地灾害倒是能平衡一番。”
甜钰看着往来行人,发自肺腑道:“想来是个大工程,可借地势而为,或也没那么麻烦,这有利子孙之事,是不是值得一试呀,将军?”
萧然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第一次对甜钰的思想才学,生了丝惊讶。
此前让她背个女戒,将自己搞得好生憔悴,完全一副不爱读书的模样。
可现在看来,她只是不喜欢那些闺中谏束,她看的想的,同一般姑娘完全不同。
若她身为男子,还真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更为广袤的舞台。
过了好久,萧然才缓缓道:“你说得有理。”
邢宇夫妇也被这般构想所震撼,他们遇到这样的事也只考虑解决存在的问题,而甜钰却直接想要解决问题的源头。
耿湘华更是对甜钰好奇起来,这般的姑娘,怎得甘心...
可看着萧然将她那般小心翼翼护在怀中,耿湘华似乎又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