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心拖拽着典心出了内室,典心仍然不解:“姑娘心情不好,咱们为何不在里面小心陪着?”
“姑娘哪里是心情不好,那分明是烦心事太多,心有郁结。”吟心去了小厨房,让厨娘准备了些容易克化的宵夜。
“那不是一个意思?姑娘一个人在屋子里,我不放心。”典心说着就要闷头往内室里冲。
吟心却再一次拉住了她:“姑娘现在最需要的,便是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到底要怎么做。我们在她身边晃悠,会让她顾虑更多。”
“我们做奴婢的,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替姑娘做好后勤工作,其他的一切,只听姑娘的吩咐。”
典心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同姑娘是自小的情分,姑娘对我比我爹娘还要好,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咬着嘴唇,又犹豫道:“姑娘要去长宁郡主的生日宴席,是不是当真是要和姜鹤那浪荡子……”
吟心用细长的手指戳了戳典心的脑门儿:“你就别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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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长宁郡主,可是京城之中上一辈里身份最高的女人。
先帝没有生女儿,成惠帝赢得夺嫡之战之后,仅剩下长宁郡主这么一个堂姊妹尚留于世。
有人说,这是因为成惠帝自幼便与这位堂姊妹有缘;也有人说,那是因为长宁郡主在夺嫡之战中坚定地站在了成惠帝的身后。
总的来说,长宁郡主便是这京城中人人想要巴结的对象。
可惜,她性子平淡,不喜社交,在定远将军及长子戍守边关之时,更是闭门不出,吃斋念佛,从不与他人结交。
这一次,长宁郡主趁着生辰大办宴席,京城中的各家门户,都以能收到邀请而为荣。
谢荼同样起了个大早,叫来珠萍、绿萍给自己梳头,吟心和典心则专心搭配衣裳。
因为姜鹤的关系,谢荼不由自主对这次的宴会重视几分,特意选了个赤金红宝石冠子,衣裳也是重工的烟云罗锦缎,十分华丽。
那冠子缠绕在云鬓之上,宛如藤蔓,红宝石则用赤金细丝攒成花样点缀发间,精致却不俗气。
烟云罗如雾如梦,缥缈却不妖气,很是惊艳。
吟心捧着铜镜,看着谢荼对着铜镜左一次又一次地打量着自己,忍不住打趣道:
“都说郡主娘娘这回举办生辰宴,是要给长子挑媳妇儿,姑娘倒也不必打扮得太过打眼,万一被郡主娘娘瞧中,错点了鸳鸯谱可怎么办?”
闻言,谢荼顿时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铜镜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自己,愣怔着,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似乎,下意识就要想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姜鹤的家人。
吟心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连忙岔开话题:“今儿咱们英哥儿也得了姜家的帖子,公子们在定远将军府前院,由姜家两位公子招待,咱们姑娘家就在后院,同郡主娘娘一起吃席赏花。”
“上一回春日宴,因为出了王怜那档子事,早早结束了宴席,宫中没有来得及给姜鹄大哥赐婚,长宁郡主便抓住这个机会,想趁着宫中没反应过来时,快速给姜鹄大哥先行定一门亲事。”
谢荼说着姜鹤告诉她的姜家内部消息。
不过,宴席之上人多眼杂,混入些想要用不入流手段捣乱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姜鹤曾亲口叮嘱她,少说话,勿走动,别惊讶,等人来。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笃定长宁郡主的生辰宴上,一定会出什么乱子似的。
“既然长宁郡主另有谋划,咱们今日便谨慎行事,切勿意气用事。”
谢荼出声叮嘱起自己身边的几个婢女,
“在别人家做客,不管旁人如何挑衅,一概不理。”
“若是一时冲动惹祸上身,破坏了主人家的计划,我可是不好交代了。”
“奴婢知道了。”几人连声应道。
谢荼坐着自家宽大漆顶马车出行,因定远将军府不同于皇宫,规矩没有那么大,便带了吟心、典心、珠萍、绿萍一起出门。
马车稳稳停在定远将军府门口,珠萍刚撩起湘妃竹帘要搀扶谢荼下车时,便有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哟,这不是谢姑娘吗?”
“刚刚将皇后娘娘的春日宴扰乱了,就又来郡主娘娘的宴席,怕不是又要捣乱一气吧?”
定远将军府门口,王家的马车停在那儿,王怜正从马车上款款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