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人群中大声嚷嚷指认姜鹄的人,估计是找不到的,那她想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就只能从那队胡商下手了。
“是,兄长已经查到,那队胡商住在京城西南角,一家名为宿城的客栈中。”
吟心兄妹俩性子沉稳,办事牢靠,凡事都能比常人多想一至三步,谢荼问话,就没有他们顾及不到的地方,她很是满意。
她已经将吟心的哥哥从外院调到杜一南的陪嫁铺子中做小管事。
这样一来,他走街串巷地打听消息都方便了不少。
谢荼认为,姜鹄的事情,兹事体大,还是得知会姜鹤一声才对。
“这样,明日谢芸那边忙着搬物什,注意不到我院中的动静,你去给姜鹤传个信,就说我约他一同去探查消息。”
吟心一愣,没有立刻答应,典心胆子大,率先发出疑惑:
“姑娘,你是说要单独约着姜小公子外出吗?这怕是不妥吧?”
如今大梁虽然民风开化了不少,可未婚男女相约出门的事情,还是闻所未闻。
前几回,谢荼与姜鹤共处一室,都是巧遇,可这主动相约,着实还是头一回。
“是,我单独约他。”谢荼倒也没恼,决定将自己和姜鹤共谋的事情与两位贴身婢女细说一二。
“如今朝堂波云诡谲,姜鹄的事情虽说看着只关系到他们一家的安危,实则朝中重臣一个都跑不掉。”
“若姜鹄被陷害事情成真,那么下一次被下黑手的,保不齐就轮到我们谢家。”
“你们也知道,父亲在朝中是位难得的中立之人,是两拨甚至三拨人都想拉拢的对象,难保会对父亲下手。”
“我做与姜家有益之事,他人谢家有难,以姜鹤的性情,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见两位丫鬟神情皆有所动摇,谢荼又加上一剂强心剂道:
“谢芸的事情,若不是他在外头相助,咱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将她赶走,这也是还他一个人情。”
果然,听完谢荼的陈述,典心和吟心两人眼中的警惕之色淡了不少。
尤其是典心,厌极了谢芸,当然对姜鹤的帮助感激涕零。
她不住道:“姑娘说得对,姜小公子助我们一回,我们也帮他一次,吟心,还不快去送消息。”
吟心摇了摇头,无奈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姜鹤这家伙忙得很,吟心的兄长上门了两次,才逮住了姜鹤身边的陈全。
不过陈全很是客气,问明了时间地点之后,连声应下,小跑着往府里去报信。
等陈全再出来,便已经满脸含笑着答应了:“我们公子应下了。”
“这是天津卫的果子,公子说带回去给你家主子尝尝。”
陈全呲着一口大白牙,亲自送了他出门。
“天津卫的果子?”谢荼接过那一捧吃食,惊讶道,“姜鹤刚从天津卫回京吗?”
吟心点了点头:“我兄长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陈全虽然新换了衣衫,擦了鞋面,可是鞋底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外面回府的模样。”
“姜公子没有露面,陈侍卫风尘仆仆,说不定他们刚刚去了天津卫去寻找姜大公子了,而且是快马加鞭地来回。”
胡商的传言中,姜鹄是往南方走的。
按照天津卫和京城的距离,此时传闻中的姜鹄若在天津卫现身,倒也说得过去。
谢荼捻了一块果子放进口中,软软糯糯,带着栗子的香味,与京城的栗子糕却不同,甜而不腻,入口清爽,似乎还掺了些旁的水果制成。
“好吃!”谢荼满口果香夸赞道。
典心馋心萌动,眼巴巴地看着谢荼:“姑娘,能给奴婢尝一口吗?”
谢荼笑倒在软榻上,忙递出手中的果子,嗔道:“快快吃吧,咱们典心差这一口可就要饿坏了。”
“姑娘当初取名的时候就取错了,合该用那个‘点心’二字!”吟心也不忘打趣道。
典心却也不恼,她将果子一掰为二,放进口中细细品尝。
“姜小公子究竟是从哪家铺子买回来的,可真是好吃。”
“咱们能多让他带几回吗?”
“这样的果子,京城里可真不容易吃得到。”
谢荼一开始没接话,她倒是不希望姜鹤再往天津卫跑了。
如果姜鹄当真在那儿的话,姜鹤最好还是不要再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姜家时刻被人盯着,姜鹤、姜鹄兄弟俩的行为举止,很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但她习惯性地会将事情往好处想。
“等明日见到姜小公子,我替你问一问他。”
她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