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拍了拍揽着他肩的那人的手,起身差点站不稳,但是还是强撑着面子拒绝了旁边人的搀扶,自己歪歪扭扭地走了出去。
宋盈夏年纪还小,甚至还没正式毕业,所以尽管她今晚是庆功宴的主角,还是得以独善其身,一个晚上都是用果汁代替酒,她看着赵立的样子,不大放心,跟身边的王姐说了一声酒跟了出去,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赵立的声音,
“谁让你来这儿的?”
他的语气很冷,但不是平常认真工作时候的那种冷,听起来更多的是厌恶。
“别管谁让我来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匿名告了我舅舅。”
洗手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得让人听不清楚,但是宋盈夏觉得很熟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别他妈给老子装蒜,社里知道我舅舅的人并不多,只有你力保宋盈夏那个贱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是李牧!宋盈夏这下听出来了,她顿时有点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喊人来帮忙,李牧很显然是来寻仇的,赵立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你舅舅行得端坐得正,怎么会害怕被告发。”赵立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清醒了不少,他的态度很淡定,似乎不觉得李牧能把他怎么样。
“你是承认了对吧?”李牧怒极反笑,“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为那个贱人做到这种地步,你的年纪也几乎可以做他爸爸了,总不能是喜欢她吧?”
“......”宋盈夏刚打算喊人来帮忙,听到这里顿了顿没有把消息发出去,这种话如果让其他人听到,回去还指不定怎么在社里传谣言呢。
可是赵主编......
“我没有你那么无耻,别用你的龌龊心思来猜我。”赵立干脆地否认了,“如果你就是想来得到真相,那我就干脆告诉你,是我,如果你想来报复,那我劝你省省心,你现在还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做你的记者,今天要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辈子就完了。”
“你是在恐吓我吗?”李牧的声音染上了些疯狂,“你以为我现在真的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新闻这个行业本来就是传播信息的,他们行业内的信息对他们来说更是没有任何秘密,他今日离开了这里,没有别的新闻社会再要他了。
眼看着他有些不顾一切的架势,宋盈夏顾不得其他,抬手去拧洗手间的门把手,但是门从里面被人反锁住了,拧不开,
“开门。李牧,事情因我而起,你有本事冲我来。”
屋内的两个人同时停下看向门外,赵立率先按住了屋里的锁,“宋盈夏,你给我滚回去,这没你的事儿。”
“怎么没我的事?这件事起初就是因为我,他要报复就让他来报复我好了,用不着别人帮我扛。”
“你让开,把门打开。”李牧被宋盈夏激怒,和赵立推搡起来。
宋盈夏还在门外敲门,动静引来了服务生,宋盈夏说有两个在里面喝醉了起了冲突,服务生担心出事,很快从前台拿来钥匙开门,保安也都围了过来。
门刚被拉开,赵立就从里面摔出来,嘴角紫了一块,身上向来板正整洁的衬衣被扯得乱七八糟,李牧紧随其后出来,还想要揪住赵立打,被旁边一哄而上的保安按住。
有人报警,宋盈夏则是上去把赵立扶了起来,“你没事吧主编,你明明都喝醉了干嘛要和他起冲突。”
赵立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你管得着吗你,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警察赶来的时候,报社里的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出来查看,刚好看见李牧被警察押到警车上,还有两个警察请宋盈夏和赵立去警察局做笔录,赵立应下来,先拿了钱包去前台结了账,然后交代好现场几个还算清醒的打车找代驾把每个人都安全送回家,处理好一切,才和宋盈夏一起上了警车。
宋盈夏第一次坐警车,心里紧张,而且脑子乱的不得了,赵立手里捧着酒店服务生刚刚给他的冰袋敷着嘴角的红肿,还不忘安慰宋盈夏,“没事,放轻松,怎么着都关不着你,而且我也没还手,咱们俩都不会有事的。”
宋盈夏转头盯着赵立的眼睛看了半天,鼓起勇气开口,“刚刚你跟他说的那些话,我听到了全部。”
赵立笑起来,牵动唇角疼的他皱了皱眉,“你听到什么了?”
“我......”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