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温柔,好像总是对谁都隔了一层,对她,也同样。
其实江知瑜能感觉出来,他的温柔,实则就是他冷漠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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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狗屋时,已至黄昏。
陆闻秋去洗了手,回到了车里,杨德明把白天调查好的资料递给他:“陆总,这就是墨江的所有详细信息。”
陆闻秋垂眸翻看,问他:“你觉得这里如何?”
杨德明回道:“您昨晚说让我多观察墨江的景致,白天我就没有闲着,这儿的确如陆总察觉的一样,是个空气很好的世外桃源。可惜的就是,有点太小了。”
陆闻秋淡笑:“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杨德明赞同,“还别说,墨江这环境的确优美啊,此处的山水景色让人看了不由心灵都静了下来。”
简单翻阅了下资料,陆闻秋更加确定昨晚临时起的决定,他说道:“这个项目,回去就和董事会好好商谈一番,墨江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只有来了这里的才知道有多特别,很适合打造成一处旅游胜地,如今很多人其实更享受自己的独处时间,墨江就很适合那些爱好个人自由的最佳旅游之地。”
杨德明感叹道:“陆总,我可真是佩服您,我就说您今天怎么突然说想在陆太太家多留一天呢,原来是看到商机了。不过这个项目,您跟陆太太说过了吗?”
陆闻秋慢条斯理地扶了下金丝镜框,“跟她说什么?”
杨德明愣住,“这,这是陆太太的家乡啊,要是太太知道陆总打算把墨江开发一番,打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度假胜地,这样不仅对居住在墨江人来说多了个生财之路,同样也可以宣传太太的家乡,太太知道了想必会高兴的。”
陆闻秋不以为意,“有什么好说的。”
“……好吧。”杨德明哑口无言,每次在工作中的陆总,好像看不见任何人了。
晚上吃过了晚饭,江知瑜等陆闻秋洗完澡回房,拉着他到床边坐下。
陆闻秋问她:“做什么?”
江知瑜拿出药油说:“你今天做狗屋不是把手给砸到了吗?”
陆闻秋眼底掠过一抹讶异:“你怎么知道。”
江知瑜心想,她时刻关心着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当时看到他被砸伤,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猜想他也不想让外人看到,她可是忍了很久呢,晚上吃饭时看到他的手越来越肿了,实在心疼得不行。
江知瑜没回答他的问题,转移话题说:“擦点这个药油,过两天应该会消肿的。”
她把药油倒出来给他按揉,边吹边轻声问:“疼不疼啊?”
陆闻秋出神了两秒,他笑:“这有什么疼的?”
江知瑜担忧地说,“应该没伤着骨头,闻秋,你的手可是要做大事的,不能被小狗屋给砸伤了。”
陆闻秋背脊靠在江知瑜床上的玩偶上,懒散的姿势却还是儒雅矜贵:“做什么事都是那双手。”
江知瑜固执地说:“但你还要做更值得的事,做你喜欢的事。”
又吹了几下,“好啦。”她抬起脸提醒,“闻秋,晚上你这只手不能碰到东西,不然会把药给蹭掉的,知道吗?”
那是一双比墨江的夜空还要漂亮的眼睛,此刻却蕴含着满满的关心,她眼尾微微垂着,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期盼他能听她的话。
陆闻秋的心在这瞬间漏了一拍,心脏亦像是乱了节奏般狂跳,他生平第一次,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听到了自己不平稳的心跳声。
江知瑜还仰着脸看他,“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呀?”
陆闻秋不知何时已挨得很近,他忽然低声问:“下午我给你包扎的时候,你为什么哭了?”
“什么?”江知瑜眨着眼。
陆闻秋也不明白,为什么下午她泪流满面看着他的画面,还一直在他脑海里消散不去,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江知瑜心跳怦然乱动。
他问的问题,她该告诉他吗?告诉他,其实在他还不认识他妻子的时候,他的妻子便已经在高一那年爱上了他?
他会相信吗?还是说即使得知了这个回答,他也完全不在意?
下午那会,江知瑜其实是想说出来的。她想把自己心中藏了近乎十年的爱恋都表达出来,可现在过了那个勇敢的瞬间,她又没勇气了。
“我……”
陆闻秋抬手摸她的脸,“为什么?”
江知瑜垂眸:“我……我只是看到小雪花,觉得很可爱,想……”
陆闻秋接话,“想要一个孩子?”
江知瑜呼吸微颤,她点头:“嗯。”
她真的很想很想要一个和陆闻秋的孩子,上次她生起这个念头的确是想用这个孩子长久留在陆闻秋的身边。
可下午那会,她看到他在阳光下做狗屋时的场景,那瞬间,她满脑子都是在想,要是他能成为她孩子的爸爸,那该多好,要是她和闻秋能成为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该多好。
他定会是个很好的爸爸。
“孩子啊……”陆闻秋拖长了尾音,镜片里的桃花眼泛出遥想之色。
此时江知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慌得六神无主,她感觉到,今晚的陆闻秋有点不同。
还是说因为远离了陆家,才让他们的心更近了一步?
在她慌乱无措时,陆闻秋的脸倾了下来,温热的唇轻轻贴了下她的唇角,江知瑜僵住,她还没回神时,便见陆闻秋神色微变,眼里出现了他从没展露过的意动。
江知瑜的手紧紧捏住陆闻秋的衣角,她脑子一团糟,似乎听到他清润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满满,今晚我们试一试,好吗?”
轰隆一声,像烟花绽放,江知瑜无法去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唇微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闻秋知道她的小名。
下一刻,她被陆闻秋抱到了床上,跟他肌肤相贴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的滚烫。
滚烫的唇趁机压了过来,江知瑜身躯不由发抖,感受着陆闻秋唇齿里的气息,唇舌交缠间,江知瑜迷乱的思绪里微微拉回了几分清醒,她喘着气问:“酒味?”
陆闻秋什么时候喝酒了?
她红着脸问:“闻秋,你喝酒了?”
陆闻秋笑得散漫:“岳父晚饭时倒给我喝的……”
江知瑜不解:“为什么……”她记得他吃饭时从不饮酒的啊。
陆闻秋也不知道晚上为什么忽然想饮酒了,若是他想拒绝,完全没问题,但那时候,他脑子里忽然想起了江知瑜那天晚上含着泪问他要不要孩子的画面。
说不清这酒代表什么,但此时此刻,他也生出一种,要是和她有个孩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的感觉。
这是陆闻秋第一次吻江知瑜。
以往几次行房事时,他都会很规矩地做,做完就起来去洗澡,她和陆闻秋结婚三年,夫妻间的亲密事都做过,却唯独没有碰过嘴唇。
她心里也清楚,夫妻间可以做.爱,那是人的生理反应,而接吻却是最能传达真实感情的。
原来跟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感觉啊……
她的心跳好像都要停了……
这一刻,江知瑜能感觉的出来,今晚的陆闻秋也动.情了,她不知道这是心理的真实感情,还是酒精的驱使,但此时,她只想好好享受跟他这样心灵交缠的时刻。
在事情还能挽回前,江知瑜忍着难耐说:“闻秋,我房间没有避.孕.套……”
陆闻秋迟疑了一秒,又再一次吻了下来。
夜风从窗户缝隙泄入,室内热浪起伏,窗帘随风轻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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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亮,江知瑜房间的窗帘不遮光,阳光照入室内,陆闻秋睁开眼时,俊雅的面容凝滞了片刻,怀里的人还乖巧的睡在他胸膛前。
陆闻秋只用几秒时间,便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昨晚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看她含泪绵绵求饶,他心里软做一团的同时又格外的亢奋,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失控过。
陆闻秋的指.尖从她白皙漂亮布满吻痕的锁骨划过去,唇角泛起满足的笑意。
这时手机一震,他从床头柜取过手机。
来电显示——思思。
点了接听,陆闻秋嗓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林茜哽咽的声音:“闻秋,你能来医院陪我一下吗?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她的声音透着害怕无助,陆闻秋知道不是作假,脸色微变,“哪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