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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晚黎醒来的时候,有些懵,只觉得喉咙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叫了一声渴。
很快有人过来,她就着来人的手喝了几口水,方才觉得整个人清明起来,她看向喂她喝水的人,是护士打扮,她向她道谢,再环顾房间四周,确认了自己是在医院。
还没来得及问这护士她是个什么情况,就听她扔下一句 “病人醒了,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家属”就往外走了。
家属?池晚黎疑惑,奶奶来了吗?奶奶送她到医院的?可这病房,宽敞明亮,还有独立看护房和卫生间,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病房,还不待池晚黎捋清楚,便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
“以后吃药可得要注意,另外今天先住院观察一晚,看看情况。”是一道女声,听着温柔。
病房门被打开,一道低沉平和的男声随之清晰的传到池晚黎耳边,“好我知道了伯母。”
池晚黎望过去,与男人视线相对。
都没说话。
池晚黎在惊讶,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状况,保险起见先没开口。
先说话的是许知言,过来给池晚黎量了量体温,问她感觉好些没。
池晚黎实话实说,“谢谢医生,好多了,就是感觉有点饿。”
许知言今年五十有五,一头羊毛卷短发保养的极有质感,戴一副细框眼镜,浓浓的高知分子风扑面而来。
她说话带笑,暖暖的慰贴人,“刚洗过胃,肯定的,一会吃点粥就好了。今晚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让阿礼去办公室叫我。”
只是这女医生看她的眼神,怎么这么不对劲?
池晚黎抬眸看一眼季庚礼,心想这医生是否误会了什么,她可不敢指示季董,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便听季庚礼答好。
她疑惑的看着季庚礼,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季庚礼没回她,又细细听了许知言说后面的注意事项,亲自把她送出了病房。
池晚黎依稀能听见,那女医生让季庚礼有空去家里坐坐。
她来不及深思,季庚礼便已经返回。
他着一件深色衬衫,下边是配套的长裤与牛津皮鞋,还是那副工作上的矜贵样子,只不过衬衫衣袖此刻被随意的挽起,微微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显,修长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沓单据。
他见池晚黎的视线看过来,很自然的走进,将手里的单据放在池晚黎床边的柜子上,看了一眼输液瓶余量和流速,才垂眸看池晚黎:“感觉怎么样?”
池晚黎点点头,“好多了。”抿一抿颜色惨白的唇,问他:“季董怎么会在这......我又怎么会在这?”
季庚礼眸色深深,没说话,转身。
“哎。”
池晚黎以为他要走,没过脑袋依照本能,伸出没输液的左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时间仿佛在此刻有一瞬间的静止,季庚礼停下脚步错愕回头,看一眼自己手腕间搭上的那只纤细葱白的手,一种奇异的感觉升起来,他没看池晚黎,说话冷静,“池小姐,外面有人敲门,应该是订的餐到了。”
砰。
像有一小束烟花在脑袋里噼里啪啦的炸开,池晚黎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快速的升温,她像烫手一般放开了季庚礼的手腕,语无伦次又有些假装的理直气壮,“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你要去拿饭。”
“嗯。”他已经转过头去,背对着她,声音很轻,而后迈步走向门口。
只是没人看到,他被握过的那只手腕,不着痕迹的在衬衫上轻蹭了一下。
池晚黎看看自己的左手,偷偷瞪了它一眼,问它干嘛伸出去的那么快。在季庚礼关门过来前,把左手伸进了被子里。
刚刚她很清晰的感觉到,季庚礼灼灼的体温,以及突出的腕骨和跳动的脉搏。
季庚礼快步走回来,只是他显然是缺乏在病房照顾人的经验,并不知道手里的餐盒摆放在哪里更合适病人进食。
还是池晚黎仿佛看穿,主动说:“放左手边的柜子上就好了。”
季庚礼点头,依言将餐盒打开,取出里面的食物,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拿出来,打开盖子,放到桌子上,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五六次,有种慢条斯理的感觉。
池晚黎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不知道时间是几点,此刻她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