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敢想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想什么,满脑子龌龊!”
他不吭声了,窘迫地低下了头,将沐浴露一点一点地抹到她腿上。
最后,他给她吹干头发,裹好睡袍,抱到床上。
他看了眼时间,零点整,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她:“要吗?”
她摇了摇头,舟车劳顿,她已经累到了极致,没什么精力干那事。
“你哄我睡觉,我睡着后,你去沙发睡。”她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流出来。
孟繁泽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开始回忆很小的时候小姨是怎么哄他的。
“白白想听歌还是想听故事?”
白似锦:......
“好神经,都不想。”她白了他一眼。
思考了好久,孟繁泽将床头灯的光线调至最暗,轻轻将她搂到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起初她觉得别扭,但没一会,她逐渐适应,还挺舒服。
她闭上眼睛,开始数羊,希望自己快一点睡着。她已经很累很困了,按理说,应该能睡着的,她不断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
过了一个小时,她开始翻腾来翻腾去,一会侧躺一会平躺一会趴着一会又侧躺,好像哪个姿势都不舒服了起来。
这种焦躁的感觉很熟悉,她知道她又失眠了。
孟繁泽也察觉出她很困,但就是睡不着,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好烦好烦好烦......
数羊数到了第几只了?
她全乱了。
更糟糕的是,她对褪黑素早就产生了抗药性。
烦躁中,她猛地睁开眼睛,瞪着孟繁泽。
“把衣服脱了。”
他知道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经不起折腾,于是万分温柔。
他完全没有尽兴,只是温柔地将她送上了一次浪尖,结束时与她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缱绻至极,她终于睡着了。
此时,已经快凌晨三点。
孟繁泽早已头痛欲裂,走出卧室,在沙发上躺下,设了好几个早起的闹铃。
他困到闭上眼睛后一秒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吵醒。
他听到白似锦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声,像是被泼了开水的猫。
他心猛地一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知道她不喜欢做噩梦的时候有人陪在身边。
可情况好像越来越糟糕了,她挣扎得越来越厉害,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他快速起身,还没来得及穿拖鞋就朝卧室奔去。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紧紧攥着拳头,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
他赶忙上前,顾不上会挨骂的后果,轻轻摇了摇她。
“白白,你醒一醒。”
“白白......”
混沌中,白似锦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可无论怎样挣扎,她就是醒不过来。
一模一样的梦境,她已经做了无数次,但梦中的恐惧是永恒的,永远真实鲜活。
身体无法动弹,胸口像被压住一样,这种感觉好难受。
鲜血再一次溅到了她脸上,浓重的血腥味占据了她整个呼吸,她根本喘不过气。
快醒来,快醒来,她疯狂命令着自己。
惊魂未定中,女孩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她,带着化不开的怨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强烈的失重感随之而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很快,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她感受到了一阵强光,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一双温热的手将她的眼睛轻轻盖住。
“没事了,我在。”
“我把灯打开了,有点亮,白白你缓一会,慢慢把眼睛睁开。”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内心的惶恐不安在一点点退去。
适应片刻,她将眼睛合上又睁开,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缓缓移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颜。
“白白,你还好吗?”他关切地问着,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白似锦眼睛放空,回想起方才的噩梦,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
孟繁泽立刻将她像孩子一样抱住。
只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抱着,没有她的吩咐,他一时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他没想到,她很快回抱住了他。
就这样抱了一会,她就将他推开,别过脸看向别处,有点难为情。
“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果然,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要赶他走。
他乖乖退了出去,给她到了一杯温热的水,又走了进来,递到她跟前。
她安静地接过。
不知怎么了,孟繁泽又莫名其妙地觉得她安静喝水的样子可爱。
等她喝完水后,他大着胆子揉了揉她的头,像之前好多次她摸他的头他一样。
“白白,你没睡多久,再睡一会吧,如果再做噩梦,我会叫醒你的。”
“你放心。”
他暗暗思忖,她好像没有上一次噩梦醒来时那么抗拒他的存在。
“我才不用呢。”她毫不客气地怼他,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不过想到孟繁泽就在外面的沙发上陪她,她生出一种安全感,没那么害怕了。
往常做了噩梦,中途醒来后,她不可能再睡着,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可这次不同。
她抱着枕头,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孟繁泽根本没怎么睡。
闹铃刚响,他就立刻关上,给白似锦做好早餐,早早地赶到了决赛现场。
他没想到决赛现场会来那么多人,尽管很疲惫,但他还是用力掐了自己好几下,强行让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毕竟准备了这么久,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他希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这样才不枉费小组成员的共同努力与付出。
孟繁泽抽签抽到了第五个,是八个汇报人中一个相对靠后的出场顺序。
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评委席里看到了孟繁晨。
不过这虽然巧合,却也合理。毕竟孟繁晨在外人眼里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孟家公司声名在外,是知名大企,这种赛事,孟繁晨自然能够出席。
但对孟繁泽来说,这种场合下与这个不熟的“哥哥”碰面,属实尴尬。
终于,轮到了他上台,他深吸一口气,有点紧张。
他面向观众和评委,刚做了自我介绍,现场就出现了窃窃私语。
因为他的名字和评委席里的孟繁晨只差了一个字,虽然世界上连重名的人都那么多,两个名字相似的人今天碰到一起,也只能算巧合。
可两个人不光名字像,长得也那么像,这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最终,主持人维持秩序,现场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孟繁泽深吸一口气,看到言秦在观众席中热情地给他鼓掌捧场,他没那么紧张了。
ppt打开后,他侃侃而谈,从容自如,聊到了新媒体的发展前景以及AI新闻的议题。他能察觉到梁建很认真地在听,时不时投来赞许的目光。
结束时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没有辜负大家的心血。
接着,到了更令人紧张的评委提问环节。
梁建提了几个专业性很高的问题,孟繁泽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陈毅在台下,看着台上大放异彩的孟繁泽,好像有点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招富婆喜欢了。长得好,脾气好,有责任心,在关键时刻又表现得自信、不卑不亢。
可即便陈毅勉强认可孟繁泽的优秀,他依旧看不起这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要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他现在的心情或许不会那么矛盾复杂,能和孟繁泽像从前一样当兄弟朋友。
轮到孟繁晨提问时,孟繁泽原本放下的心莫名又提了起来。
“请问你们这个客户调研大概是什么时候做的?”他针对ppt中的一页表格细致发问。
“在复赛前。”
“所以说,在这一轮比赛中,你们的数据并没有更新。”孟繁晨直言不讳,下了论断。
孟繁泽愣了一下,“这次的客户调研我们取样较广,线上和线下调研并行,涉及了不同年龄群体和职业群体,由此制成了最终的客户画像。”
“而一个群体的喜好偏向在短期内是不会发生大变化的。”
“事实根本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那样。”孟繁晨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
“现实是,新媒体时代日新月异,每天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新闻热点发生,我们的兴趣点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
“在我看来,没有准确性与实时性的调研毫无意义。”
厅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孟繁泽身上。
评委席中,梁建以及他身边的几位皱了皱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孟繁晨的提问带了刻意针对的味道。
孟繁泽攥紧了拳头,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不太明白孟繁晨突如其来的敌意是为何。
无奈之中,他只好先应下来。
“这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的地方,感谢您的指正。”
他快速梳理好情绪,应对下一位评委的问题。
好在最终瑕不掩瑜,整体效果还可以,他只在应对孟繁晨问题时出现了小插曲。
结束后,他正要离开大厅,就在门口看到了孟繁晨。
孟繁晨走上前,开门见山:“我有话要对你说。”
孟繁泽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平日里他和孟繁晨并没有什么往来,但他还是跟着孟繁晨来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他看到孟繁晨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票,递给了他。
“这是白似锦一直想看的西方艺术通史类展览,票不好搞到,她去年就错过了,今年的票我给她弄来了。”
“我下午飞香港处理一些事情,这张票就由你交给她吧,时间是这周五下午,我周四晚上就飞回来了,周五下午,可以跟她一起去。”
明明是一件拜托人的事,可孟繁晨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神色冷漠。
孟繁泽没有接,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孟繁晨突然笑了。“你给她应该很方便吧。”
“什么意思?”孟繁泽察觉出他话里有话。
一向不外露情绪的孟繁晨微微皱了下眉,不耐烦的情绪迅速在他眼底闪过,而后消失。
“打哑谜没什意思,那天下雨,我买了东西去看她,躲在阳台上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