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撇胡子不明白,但也不敢多话,他们这位将军性格最为变化莫测,十分让人捉摸不透,他只知道惹毛了他,哪怕天涯海角,他们这位将军都是绝对要报复回来的性格,“是。”
霍长弃看着那颇有几分像许笙的小兵在沈文面前说了几句便急匆匆跑了,只留下一瘸一拐的背影,几下就不见了踪迹。
霍长弃长眉微皱,心中突然隐隐有些什么预感。
“沈将军刚才在做什么?”
“没什么。”沈文扯起唇角,“遇见个颇为有趣的骑兵营小兵,我看他有几分机灵,正打算调进我沈家军里听用,还得霍将军同意才行。”
霍长弃眸色一沉。
……
一直跑到睡觉的营帐处许笙才停下来,摸了摸还跳得飞快的心口,刚往里走一步又被里面震天的鼾声给逼退回来,没办法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窝了一-夜。
许笙还没睡过这么难受的一觉,怎么睡都不舒服,折腾到半夜才被十足的疲惫给打败,囫囵睡了过去。
等睡醒了又是跟着队伍继续急行军,一直跟着前方的人群不断地走,不断地走,许笙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这次连霍长弃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只剩下满是沙土的黄土地。
李二牛把饭拿过来时,许笙人已经快丢掉半条命了。
李二牛看着双眼呆滞头发跟稻草一样的许笙嘲笑道,“这才第二天你就这样,我们还要行军好几日了,怕是还没到地方,你小命就没了。对了你昨儿怎么没回来睡外面了啊?”
许笙半天才回过神,慢吞吞地说,“人太多了,我实在不习惯,就睡外面了。”
李二牛摇摇头,不认同道,“你这样的小身板睡外头,没两天就得伤风感冒,到时候可没药给你用,太危险了。”
李二牛这话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是最低等的军汉,如果不坚强起来,没人会照顾他们,一次风寒久病不治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只能自己适应这样的环境,这就是战争,战争就是残酷的,不管是对谁。
可是想到二十几个大汉叠罗汉的帐篷,许笙又……
李二牛拍拍许笙的肩膀,体贴的拿了两个大馒头给许笙,安慰道,“要不……我再去给伙夫头大叔说说?给你在放粮草的帐篷里腾个位置,你睡那里?”
“不必。”许笙咬咬牙,不就是睡大通铺嘛,有什么不能睡的!“今夜我自己进来睡。”
见许笙狠狠咬了两口大馒头,李二牛宽慰的笑了,这人也不是油盐不进的娇气,还是很听人讲话的嘛,“快吃快吃,难得吃上这么好的白面馒头呢!”
许笙咬了好几口才发现手里拿着的是白乎乎,还热煊煊的白面馒头。
“最近不知怎的,军里伙食好了起来,顿顿能见白面馒头了,偶尔还能见荤腥呢!”
许笙边听边吃,心里总算稍微有些许开心了,看来梁有知也是怕了,军饷至少一部分用在了正途上,这些军汉们也能囫囵吃个饱饭了,他也不算什么事都没做成功……
两人正笑嘻嘻地吃馒头,一伙儿人眼神不善在旁边窃窃私语了半天走过来,朝着许笙他们扬了扬下巴,“喂!谁是许笙!”
他们吃饭的地方正蹲着许多也在吃饭的军汉,大家伙儿骑兵营的沈家军的还是其他营里的都三三两两的围着吃饭,见有一伙儿人到这地盘上找人,眼神都挪了过去。
许笙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慢吞吞地站起了身,瞟了一眼来找事儿的人头上灰蓝色的方巾,慢吞吞道,“我是。”
来人领头的看着许笙的小身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原来就这么瘦小一奶孩子大的少年,也亏得小撇胡子吹得多危险似的多可怕似的,还特地让他来一趟。
“你们要干什么!”李二牛虽然有些害怕,还是勇敢地站了出来,挺起至少比许笙健壮的胸膛,将许笙护在身后,有些结巴地说,“军,军营里不准闹事!你,你们这样我要禀告上峰了!”
“就你?”来人笑了,推了一把李二牛,“你是我们左军的吧,居然为骑兵营的说话,脑袋打铁了?”
跟这人一起来的团伙也不停地发出哄笑声,来人听见哄笑更是得意的厉害,不断打着李二牛的脑袋。
说完还不断地推着李二牛的头,一边推一边嘲笑,“让我来看看这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水……啊!”
许笙收回自己的腿,用手扫了扫腿上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俯视着被他踹跪下的人,“再敢用你的手碰他,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