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秦氏那边的上市计划有方案了吗?"
"在跟进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星辞单手握拳,抵在唇边,俊朗的眼眸紧盯着文件,微微皱起的眉宇间流露出深思的神情。
“这是秦氏的分析图,顾总您看。我的建议是扩张产业链,加大投资,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这样最好。只是……”助手继续思考,“秦氏旅业的大公子和文升集团的千金最近刚刚宣布了订婚,可能这两家日后的发展对我们现在投资的盛泰安康集团产生一定幅度的影响。”
“文升除了出版和影视还有别的分支吗,和我们的业务方有冲突?”
“文升的保障类业务是最近的新开模块,秦氏有可能会将部分原来交由盛泰安康的业务转给文升。”齐然接着说,“文升最近的扩张势力很猛,盛泰或许不太能抵抗。”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投资......哦,你是想说市场上劣币驱逐良币,文升势头这么猛背后另有隐情?”顾星辞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也齐然默默地点头。
“这个项目,不管做不做得成,对我们的影响都很大啊。”顾星辞头疼。
“按照之前的规划继续吧,让市场再航行一会。”顾星辞合上文件,交给齐然。文升......秦氏......你们一个也别想独善其身。
2007年夏
“妈,你们什么时候上车呀,我算好时间来接你们。”林亦杉和季婉君通着电话。
“七点半,马上就走了,导游说中午就到了。”季婉君兴奋的和儿子说,“我们正好找了这个团,还能顺便在上海玩一下,等我们到了就来找你哦。”
“好,等你们哦。”
那年的夏天很热,炎热的骄阳不要命似的冲击地面,沥青柏油路被照得发烫。他的背却凉得刺骨,好像阳光在剐他的肉一样,冰凉的血液从他的背上淌下,流进吃血的马路上。
他记不清耳边嘈杂的声音,好像有蚊子在耳边飞过,嗡嗡的,有孩子的哭泣声,哭泣的声音像滚落的珍珠,滴在地上然后蒸发出带着盐粒的咸腥水汽。那是他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不愿意到就算现在去脑子里找寻记忆,也还是会被那刺眼的绝望的白光照得几乎失明。
他看着爸妈就倒在那里,倒在那辆印着“秦氏旅业”的大巴车上,热情的血液刺激着兴奋的围观者,捕食者一样贪婪的咄咄目光像无数把尖刀刻在他的背后,闪光灯毫不留情的炙烤他的背。好像这一场是他们的狂欢盛宴,一个个兴奋的流着口水,还要装作一副圣洁高不可攀的样子拍拍沾染血腥的双手。堵住的车流,横亘的摄像车,被勒死的生命再也呐喊不了了。
“快让一下啊!别拍了!”同是受害者家属的少年崩溃的驱散记者和人群,可那些人仿佛找到乐子一般,更是挤得人潮汹涌。
“让医生进来,求求你们了,别这样,我给你们磕头了......”警察来了一茬又一茬才好不容易把人群疏散,应该是驱散开。可那被抢走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而人群像苍蝇一样,围着肉糜兴奋的发抖,嘴里念着“收视率绝对爆了”。
顾星辞从回忆里醒来,桌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拳。
“林亦杉,国庆来看我演出呗,辛北海又集训去了,你不能再不来啊!”刘念晃着林亦杉的胳膊哀嚎。
“抱歉啊,我给你带好吃的刘念,这次这个集训对我真的很重要。”辛北海有些歉意,眉头都皱一块了。
“你抱歉啥,他故意让你有负罪感的,刘念,你要是让北子为了你荒废学业,别说我们老师和北子爸妈抽你,连我都会把你狠狠锤两顿。”林亦杉拍了拍辛北海的肩膀,“你好好学,以后我们就指望你养了!”
“我肯定养。”辛北海微笑,一切都是淡淡的美好。
“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到时候看看星辞哥有空没,这样多个位置不介意吧?”
“一点不,星辞哥可是我的大福星,遇见他之后我刘念的运气也是越来越好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诶老师来了,头转回去。”
“同学们,今天这节课由体育改成语文。”老师听到台下一阵哀嚎,“明天的语文课,是体育。”又是一阵欢呼。
“好了,别叽叽喳喳了,翻到86页,我们继续体会古人的语言魅力......”
下课铃响,一群人奔出校门。
“星辞哥!”林亦杉一眼望见了穿着常服坐在自行车上的顾星辞,腿长长的,帅气的要命,路过的男男女女都不免在顾星辞身上打个转再移走。林亦杉像极了小狗护食,“扑腾”一下跳到顾星辞身边大声地说:“哥!”
顾星辞低着头望手机,听见林亦杉的声音后收起了手机,看着远处一蹦一跳向自己冲来的小白团子觉得真是可爱得要命,脸上无意识的就带着笑容。等到林亦杉靠近,伸手搓了搓那团毛茸茸像云朵般的头发。“你这发型,老师不骂?”可爱是可爱,不过也确实是过长了。
“前几天就被骂过了,这不是等着放假再去剪头发嘛。”林亦杉开锁,推着自己的自行车,“那我和星辞哥一起走了,拜拜。”和伙伴们告别,刘念和辛北海一行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