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如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去逃避,做个懦夫!亏我昨夜里觉得你通透,结果连一个人面对虚假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面对现实,如何面对自己?”说到后面柳沉舟也察觉自己失了言,背过身去。
姜隐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接触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柳沉舟如此严肃,这般犀利的表述不给人留一点余地。她觉得自己此刻像个被砍断的木桩,长在了地上。
“秃毛女人,大爷我看你就非得把我们挨个都骂一遍才舒坦是不是?我看你就是——有什么……什么心理疾病!”这时候叨叨展现了它超强的学习能力。
“抱歉!刚才那话不是柳姐姐的本意,她其实昨晚被雕兄盯了一夜,可能怎么没睡好——”燕无求手忙脚乱地替柳沉舟解释着。
“小屁孩,那女的疯起来你又是替她解释什么?!昨晚没睡好的怎么就她一个?大爷我翅膀被这个呆子压倒了,没见我像她一样啊!”叨叨颇有一番舌战群雄之势。
“秃毛我告诉你,你是那劳什子山庄的又如何?现在大家都到了这破岛上,谁还比谁高贵!说难听点,那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你要是把她气走了,之后吃不到椰子,大爷我还想吃呢!”
谢逸好奇:“叨叨,昨晚我压倒你了,可你为什么不说话?”
叨叨陷入沉默:……它敢吗?
“其实行泽说得也没错,”姜隐喉咙干干的,一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或许我方才说的是挺疯的?不讨人喜欢……昨夜里我还隐约梦到,以前好像也有人骂我是个胆小鬼来着,但醒来后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此时的谢逸没忍住出了声,并反问:“那又有什么关系?
姜藏锋,叨叨以前被罚,关在盖着布的笼子里,怕黑;而我其实害怕坐船;就连燕无求,他也害怕脱掉身上的铁甲。是人,就会有弱点,有胆怯的时候,每个人也各有害怕的东西,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以后做噩梦,我看见了也会喊醒你。”
“明明就你睡得最沉,怎么去喊别人?姜姐姐别难过,要是你做噩梦,我……我们,都一定会喊你的。”燕无求朝谢逸继续反驳:“你说你害怕坐船,我可没见过真害怕坐船的人会抢着掌舵,你,你乱编!姜姐姐你千万别信了他的话,我根本不怕卸掉盔甲。”
“你怎么就不……”谢逸的较真被叨叨打断。
“对,大爷我根本不怕黑!”叨叨生怕错过机会赶紧辩解道。
“喂——那苍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抢着掌舵是因为你柳姐姐?”就在此刻,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远处从海面东升的旭日,迸射出庄严肃穆的明亮光辉,光线像巨剑的锋刃划开晦暗的一隅。
只见万丈光芒升起之处一人牵马,身着红衣银甲,手提一杆长枪,浩然正气,浑然天成。待他走进,众人方看清原来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神仪明秀,朗目疏眉。
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左右两颗尖尖的虎牙,在自顾自地笑完后,接着说道:“沉舟,沉舟!名字取不好,麻烦少不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这大清早的,哥哥姐姐们可是终于吵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