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仙对于这些没有兴趣,祂直接向尤浅发问。
天下仙:你将药吃下,所求为何?
那个药有问题,祂不理解尤浅为什么明明知道药有问题,却还是选择将药实打实地吃下去。
群里安静下来,祂们都在等尤浅的回答。
而尤浅的答案很朴实无华,有钱:这样会更有趣啊~
是神明们不理解的答案,但是祂们选择尊重尤浅的选择,因而没有借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午休时间,外面巡逻的护士络绎不绝,和普通精神病院不一样,这里对病人的管控更严。
而这一点也体现在晚饭上。
尤浅和祝臬先后踏出病房,在一名护士的管理下,众多病人排成一队,就连那个想要来回进进出出五次的强迫症患者都在护士小姐的威严下,焦躁不安的待在队伍里。
尤浅就看着他把手指啃的鲜血淋漓,可这位陌生的护士却熟视无睹,直接忽略他,来到下一个人面前。
那是一位小姑娘,她的眼神飘忽迟缓,站在队伍里,身子也显得轻飘飘的,仿佛脚下不是地面,而是柔软的云朵,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摇摆不定。
她痴痴地望着穿白衣服的护士,低声呢喃:“是梦……不,是现实,天使,不对,在梦里……”
可等她看清护士的面孔,她立刻哆嗦起来,嘴唇不住地颤抖,面色愈发苍白,她抗拒、惊恐的小幅度摇头:“是现实,是现实……我分得清,我分得清……”
还真是奇怪的地方呢,这里竟然也有类似的症状,尤浅踮起脚尖,从女生身上找到一些亲近感。
在他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人活不了很久,他们迟早会死于污秽物的爆发。
但还没等他将周围的人观察仔细,队伍就开始缓慢前进,护士们就在两侧,用鹰一样的眼神瞪着他们,看的每个经过的病人都小心谨慎地快步经过。
在尤浅眼中,护士的危险程度并不高,可他总觉得病人看见护士就仿佛是看见自己的天敌一样,简直不要太违和矛盾。
那帮五大三粗的女生和男生,怎么看都比护士壮啊,但她们也像其他病人一样,瑟缩畏惧着每一位护士,准确来说,是在这里的每一位护士。
尤浅特意找了一番,里面并没有王护士。
吃饭的食堂在住院楼的右侧,中间需要穿过一处小花园,尤浅眼尖的发现小花园里的植物茂盛到不可思议,郁郁葱葱,几乎遮天蔽日。
他们一进到里面,温度就骤然凉下几度,当真是避暑圣地。
在小花园里,尤浅随着队伍走的直线,他注意到其中还有许多分岔路口,但那些分岔口细长曲折,植物更加密集。
尤浅在路口停了两秒,他揪住另一条路上的叶子,薅下来揉碎把玩,果然,植物汁液里有很浓的「枯萎」味道。
他随手把汁液抹到自己的衣服上,继续走着,食堂的楼只有上下两层,上面是医生护士等工作人员的用餐区,而下面是病人的就餐区。
铁质的银色桌子是一长条的形状,它被牢牢固定在地面上,椅子也被固定成不可移动的状态。
他们从后门进来,等最后一个人进来后,门被重重关上,一时间食堂的光亮肉眼可见的变暗了。
前面放着五个桶和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三菜一汤一饭,还有一个饭后水果。
不愧是交了这么多钱进来的精神病院,伙食是真的不错,营养非常均衡。
而工作人员的干净程度也很高,他们纷纷戴着口罩与手套,拎着勺子等病人一个个过去排队盛饭,他们拥有相差不大的体型与身高,站在一起,就像一排复制人。
尤浅端着盘子,挨个盛完,回到规定的位置上,一低头便发现菜与饭的分量并不大。
菜肴色泽亮丽,糖色被炒得很好看,让人很有食欲,可尤浅却兴致缺缺,他搅动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夹起来吃了。
这些菜的味道不错,但外形他不喜欢,于是他就吃得缓慢且心不在焉。
他的身边是他的室友祝臬,他动作幅度很小的在用筷子夹菜,不翻不炒,不爱吃的就规规矩矩地挑出来,一口米饭一口菜,嚼完咽下再送下一口入嘴,不疾不徐吃得赏心悦目。
与那边用手抓饭、将饭和菜倒在桌面上搅和匀再吃的病人们形成鲜明对比。
尤浅鼓着腮帮子,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他看向左前方那一桌人,眸子里闪着惊人的好奇。
那一桌大概做了五六个人,整个桌子空空荡荡,还有许多位子,但病人宁愿挤在一起,也没人坐在那里。
桌上的病人神色呆滞,目光的聚焦点也很奇怪,他们看着空气,而不是盘里的饭,拿着筷子的手一板一眼的,胳膊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卡一卡的往嘴里塞饭。
就像是发条木偶,仿佛吃饭只是为了满足生存需要,而不是为了从食物中品尝到经过加工的美味。
是的,尤浅注意到那群人基本上嚼都没嚼的就往下咽,而且他们只吃米饭,对于色香味俱全的菜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这简直是把异常刻在了脑门上。
尤浅加快速度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端着盘子就往那边走,一时间各种隐晦的目光从病人与护士眼中投递,纷纷聚焦在尤浅身上。
祝臬一挑眉,放慢了本就不快的吃饭速度,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面上露出满是恶意的期待,静静地准备看尤浅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