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连生在书房找到卫荣时,卫荣还在地上,不是跪着,而是坐着,形容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旁边散落着那封辞呈。
“爹!”卫连生一步步向卫荣走近,末了自地上拾起那封辞呈。
“连生!”卫荣不愿在孩子面前失了仪态,挣扎着起身,却因乏力未成。
“爹!”卫连生将卫荣扶起来,然后扶他去旁边坐了。
“陛下…”
“陛下驳了您辞官请求!”卫荣难说出口卫连生替他接了。
卫荣看着这个儿子,心里说不出的苦。“淮王,去找过你了!”
卫连生顿了顿,后点头。“他说爹要将连月许配给他。”
“爹这也是没办法!”卫荣无奈叹道:“说到底,连月总归是女儿家,要嫁人的。”
“可也不能让她嫁与淮王!”卫连生争辩道:“淮王必不会好生待她。”
“那也好过任他将你毁了。”卫荣说的痛心疾首。“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传宗接代绵延子嗣一事全指望你了。”
卫连生自然也知道自己家族传承的重要性,可如今,事态早不由他。“便是您将连月许配与他,他也不会罢手,如此便是我兄妹二人皆毁于他手。”
“连生…”卫荣还想争,但细说,卫连生说的又何尝不是实言。“若不是连月你怎么办?”卫连生苦笑。“爹娘便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子吧!”
卫荣颤抖着手扶上卫连生臂膀。“如此来说,连生已经决定了?”
卫连生以叩首作答。“孩儿不孝!”
“你…唉!”卫荣收了手,闭眼消化现实。
“老爷,我叫人新买了窗花,您看…”
“全给我扔了…”
卫杨氏手拿窗花兴高采烈来,却遭卫荣一顿呵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卫杨氏不解。
“我叫你全扔了!”卫荣怒道:“我不是说了叫你们别折腾了,怎的不听?”
卫杨氏只觉委屈。“我这也是高兴女儿将要出嫁…”
“嫁什么嫁?”卫荣指着卫杨氏。“你当淮王真要娶连月吗?”
卫杨氏睁大了眼。“老爷你说什么?”
“我…”。卫荣将说难说。“个妇道人家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去将外面的全拆了,别叫我再见到半点灯彩。”
卫杨氏不知卫荣为何突然这般大的火气,不敢再多问,赶紧去前头叫人拆卸。
“娘,你这是做什么?”卫连月从外面回来便见卫杨氏在着人拆卸之前换上的新灯彩。“怎的全拆了?”
“我也不知啊!”卫杨氏道:“你爹忽然性情大变,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爹?”卫连月歪了头。“说起来是哦,昨日淮王府的人来过后,爹就变得怪怪的!”
“唉!”卫杨氏轻叹一声。“罢了老爷这么说,总有他道理,都拆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卫连月还记得自己要嫁入淮王府这事儿。
“好啦!”卫杨氏抚了抚卫连月额头。“这些都是小东西今日拆了明日再装也来得及,不会耽误你的。”
“嗯!”卫连月这才高兴了。“对了,我买了糕点,给哥哥带了些,我现在就去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