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如何帮助家里节省开支,我跟在拾荒者的身后去捡易拉罐瓶子,去机器人坟场找寻人们丢弃的不需要的零件,把那些人们视为垃圾的东西卖给收破烂的人,从中赚取现金。”
“等到我年满16岁以后,我想尽办法篡改自己年龄,去咖啡馆,去画廊打工,任何一个纯血统地球人消费的地方,都将是我工作的场所。”
“我这么做会的是不让自己的父母日子过得艰辛,我读书的学费非常昂贵,我上的迪赛尼斯军校不是普通‘Ngwakta’能上得起的。菲利普·斯特文上尉,对于你这样一个生来就娇贵的人,无法真正明白苦难的含义。”
“你不可能像我一样受过穷,挨过饿,活在最底层就要挨打,必须忍气吞声。”德曼特·柳中尉用最平缓的语调说说自己的过往,但仔细去听不难发现他内心早已汹涌澎湃。
“我的学习成绩常常是A,不比纯血统地球人差,我的见闻更不比纯血统地球人少。我凭我的努力升到了中尉军衔。我明白,像我这种没有丰厚家底,更没有耀眼的家世的人,我的前途已经到了头。”
“我没有为此感到难过,我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吃得饱,穿的暖,便心满意足了。”
“在这个炮火连天的时代,我的心愿也成了奢望,那些权贵者更把无辜者的生命当成了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他们看不见贫困者的眼泪,更让人感到讽刺的是,你们纯血统地球人有些也出身于底层,可当他们飞黄腾达时便忘记了初衷,变本加厉地迫害和他们最初一样的人。”
“菲利普·斯特文上尉,你说这是正常的嘛,这就是我们应该遵循的‘道’?”
风呼呼地吹着,明明才9月,菲利普·斯特文上尉却感到了一丝寒冷。对于德曼特·柳中尉的质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不久前菲利普·斯特文上尉也同样对迪赛尼斯的上层社会发出了同样的诘问。
世间又有多少是公平的呢?
善良总是被凶狠欺诈,明明应该被温柔相待,却会被人逼得头破血流,要么同化成为一种人,要么自我流放,异化得干脆,不再与任何人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