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看不懂这个男人,即使是父子。
许嘉星挪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满意,最后把摇摇椅搬到了书房里。
阳光好时躺一躺看书该是不错的。
弄好这些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
赵胜一路闭着眼走带教室,好不容易挣开了眼,对上许嘉星的脸。
赵胜:……
“来这么早干嘛?”
“睡觉。”
“…你手里拿的什么?”
“枕头。”
“你…你拿水性笔当枕头??!”
许嘉星也就早到了二十分钟不到,做了半张卷子。
“你看见还问?”
赵胜抓了一把额上的发,到头又睡了。
于是他也没看见某二人对视半分钟的诡异场面。
说不心虚是假的,看到许嘉星的那一刻,他埋哪都想好了。
和他爷爷埋同一座山,不对,埋旁边那座,他怕老爷子看到自己这么年轻,还没成家立业就下去陪他,估计坟头要冒白烟了。
“我……”翟曜一时间吐不出第二个字。
很快就午读了,不少人睡眼惺忪,站的歪七扭八,活像倒伏的水稻。
身边这位,可谓是站如松,冷如冰。
除了那半分钟的对视,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下午第二节是本周最后一节体育课。
解散后。
“翟曜!”一个男生叫住他。
“打球不打?”另一个稍微眼熟的男生接话。
他们两个站在前面,手里拿着篮球,不安分地扔来扔去。
身后的男生白的好像整片蓝天都是他的陪衬。
“打!”
许嘉星没有收着,每投一个球,球篮就如同要被打碎一般直抖,光听砸球声就知道这人心情不好,可能脾气也大。
翟曜抢了球,一路冲撞到对面球篮底下,起跳投球时,却见许嘉星早有预料般也跳起来,一时被他动作晃了神,“砰!”一小节瘦削白皙的腰被重新盖住。
“曜哥!”
“……再来!”翟曜盯着许嘉星的脸看,仿佛要看出一个窟窿才肯罢休。
两人在球篮下站的很直,针锋对决地看着彼此,球场上竟没有人再呼喊。
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许嘉星的唇角微微上扬,眼睛明亮,他低声说:“能赢吗?”
翟曜一言不发地看着抿回直线的唇角。
如果说球场是战场,那他们两个就是领头的将军,永远冲在前面。
直到和平的哨声吹起。
下课后走回教室。
“五档快开起来!热死了靠。”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打那么猛,我都跟不上。”
“……跟不要命一样。”
“谁知道,反正我是打爽了。”体委无所谓的耸耸肩。
许嘉星拿了好几张纸巾擦了汗,还是写不下去作业,只得随手拿起一本书扇扇,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许嘉星。”
顺着声音望去,翟曜拿了两瓶冰矿泉水站在位置上,身上汗淋淋的,也没比他好多少。
“拿着。”
手上的冰水的温度不像学校的冰箱能冰出来的。
翟曜简单擦了汗,凑近,说:“我偷偷放冰淇淋里了。”
许嘉星往后靠一点,希望能远离这个热源,他看了好一会这瓶水,终于拧开瓶盖,不在意的问:
“每次都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也不是。”
翟曜像是能听懂他的心声一般坐正了,抓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后放下,重新看他:“我是怕…被群殴之后连瓶冰的都喝不上才藏的。”
许嘉星:“……”
“我像会打人的吗?”
“像。”翟曜一脸笃定。
“瞎了吧。”
翟曜笑了笑,开始东扯西扯:“那年七岁,我姑姑一拳打在我的左眼上,大冬天的,爸妈把我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洗了八遍……”
“你……”
“呤呤呤……”上课铃声突兀响起。
化学老师笑眯眯的踩点进教室。
话题不得已终止,却无人再提起。
那个还未问出口的问题,也被扼杀在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