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啊新同桌。”
翟曜眼睛半睁开,趴在桌上,勉强支起手掌朝他挥了挥。
许嘉星把书包放下,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等他坐下,翟曜已睁开眼坐起来,好像才睡醒一样,“……许嘉星?”
“是我。”
“……化学老师的嘴开过光吗?”他喃喃着,在课桌里摸索着什么。
没找到索性就不找了,他半握着拳,揉了揉眼睛,脑袋上几根黑发翘起,身后的天空湛蓝,飘过淡淡云烟,“那,英语方面请多指教?新同桌。”
许嘉星边收拾东西边回复:“嗯,会的。”
———
新同桌新气象,宛宁中学的操场被泡了整整三天四夜,每踩一脚都像是踩在湖中荷叶上,溅起坠地的雨水和几粒小石子儿。
许嘉星是外宿生,他不怎么帮人带东西,当然,一般人谁找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的同学带东西,那不是钱无定所吗?
赵胜不是一般人,他有魄力。
为了那五个烧卖,缠了许嘉星八天,许嘉星凭借良好的素养,没有一拳抡飞这个一下课就盯着他眨眼睛装可怜喊烧麦还贼殷勤的傻大个儿。
最后赵同学以包揽值日时擦黑板的活打动了许同学,在三千五重压下的赵同学等呀等,心情好比外边密布的阴云,还有两分钟要早读的时候,许同学拎着黑色塑料进了教室。
赵胜感动得要喊干爹。
许嘉星婉拒了,很不好意思地说他想要一个看着聪明一点的儿子。
“话说嘉星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赵胜狼吞虎咽地啃咬烧麦将腮帮子撑得鼓起,没有抬头,继续赶工他的检讨大业,即使还有两天时间。
许嘉星没回,他皮肤白,眼瞎青黑很明显,平时刷题也最多熬到两三点,今天却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起床时两眼一黑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事情要从一把游戏说起。
许同学游戏天赋极佳,两天打到了黄金。今早三点五十分,晋级赛。
许嘉星选了个射手,由于一直被对面针对,加之辅助和中路连体婴,在他一个人经常一打三,战绩一杠九的惨况下被打野追着骂了一整局,本来以为打完就算了,结果这人不依不饶地加他好友,许嘉星一个手滑同意了好友申请。他又骂了二十分钟,可能是觉得不过瘾,一直信息轰炸许嘉星,许嘉星烦不胜烦,又苦于找不到删除好友的设置,只得问他:
“你想怎样?”
对方秒回:
“单挑,输了喊爸爸。”大概是个技术很好的小学生,才有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骂人上。
“没空,我很忙。”
“那叫你的朋友来,我也叫上我的朋友,周六晚上八点,5v5。”果然是个小学生,还要挑防沉迷不限制的时间段。
对面这位“白l”非常霸道,说完就直接下线了。
许嘉星没放心上。
“···许嘉星,许嘉星,听得到么,醒一醒,上课了。”翟曜靠的很近,压出一片阴影,嗓音也压得低低的,听不太清,身上的沐浴露味很浓。
许嘉星只睁得半开,模模糊糊的,连好像什么也看不见,还有星星晃来晃去,搞得他莫名烦躁,还未清醒呢,余晓雪的声音又破空而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许嘉星那桌说什么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两个都睡觉了吧,别瞪那大眼睛看我,来,大大方方站起来让班上同学都好好看看一班的熊猫什么样。”
许嘉星被这大嗓音砸得一激灵,醒了。
翟曜很无语看着讲台上这位说一不二的班主任,很想告诉她他没睡,只是在吃早餐,但可能后果也不太好看,他拖拖拉拉地站起来了,到底还是没说。
可怜了他同桌,刚醒呢又要罚站。
······
意识模糊了时间,许嘉星盯了一节课的黑板,终于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如释重负坐下了。
他想趴头睡去,以后再不凌晨两点打游戏,意志彻底消散之前,他听到了一道不知来自谁的声音:“许嘉星,同桌?你发烧了吗?很烫···”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