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金发女鄙夷道,“他的同事都是长着一张禁欲脸的老男人——他自己也是,虽然也挺有风味的吧,但那种类型适合被使用二号的产品……”
埃泽尔按亮了手机,淡然道:“你继续,我在录,待会就发给一号。”
“无聊的男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骗到人家的。”金发女撇了撇嘴,拎起沙发上放着的粉色包包,“我走了,美好的夜生活在等着我。”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埃默里终于有了动静。
埃默里结结巴巴道:“蒂芙妮,难道你不应该,我是说,诧异一点,问问埃泽尔为什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吗?”
“关我啥事,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蒂芙妮翻了个白眼,“我要赶紧努力去了,真是见鬼,七号这小子居然闷声就把大事干了,我怎么能比他还晚结婚……”
她踏上高跟鞋,“噔噔噔”地出门了。
客厅恢复了安静。诺亚问:“她是谁?”
“她叫蒂芙妮,我姐,在我们家排行老六。”埃泽尔揉了两下他的脑袋。
“夜生活是什么?”诺亚顶着被揉乱的头发问。
“就是夜晚的生活。”这好像是个回答了和没回答没什么区别的问题。
“我以为你们需要睡觉。”
“需要,但不一定需要在晚上睡。”埃泽尔沉痛道,“就算没有夜生活,还有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压榨,管他什么时候,号一响就得爬起来……”
“号?”
“就是军号,虽然现在不怎么用到这个了。我给你找找图片……”
埃默里坐在沙发角落,暗中观察着诺亚,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
她哥和她哥突如其来的男朋友结束了这段略显怪异的对话。诺亚端起杯子,喝起可乐来。
最开始的一口他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接着像对这种口感上瘾了,可乐没一会儿便见了底。
埃泽尔笑道:“还想要吗?”
诺亚递过杯子,埃泽尔又给他倒了一杯。
埃泽尔语气随意地问埃默里:“女王陛下呢?”
埃默里回神,回答:“她去闺蜜之旅了。”
“那财政大臣?”
“爸爸出差去了,也是过几天才回来。”
埃泽尔耸肩:“好吧,那只能到时候再跟他们禀报了。”
过了一阵,他问吃饱喝足的诺亚:“回房间吗?”
……
目送埃泽尔领着诺亚上楼后,埃默里才收回视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只觉得埃泽尔不愧是埃泽尔,就连找的男朋友都这么……奇奇怪怪的。
她不会真是这个家唯一一个正常人吧?
埃默里叹了口气,决定放弃关心她哥的情感生活,顺便放弃这该死的作业——学习哪有桌游好玩呢?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是深绿色的,上面印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章鱼,扭曲的黄色标题写着:《克苏鲁的呼唤》。
-
出于实际存在的人口原因,西伯里家被建成了一个大大大——大房子。
二楼楼梯口的左右侧各有五个房间,每扇门都被漆成了不同的颜色。埃泽尔停下的那扇门是蔚蓝的天空颜色,就像他眼睛的颜色。
“这是我的卧室。”埃泽尔说,“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再带你逛逛我家。这里还有客房,你想住哪儿?”
诺亚理所当然:“我想跟你一起。”
埃泽尔点点头,推开门。
房间内也以清爽的蓝白色为主,墙上贴满了海军将领海报(正中央那张还是赛安),无一不被油性笔画上了小胡子、倒八眉或是媒婆痣;舰船模型在柜子和卧室四处胡乱摆放——桌面上放着个拼了一半的,边上是它四散的零件。
埃泽尔捡起一件掉在地上的衣服,开始收拾起凌乱的屋子。
他好不容易给乱糟糟的床铺腾出一片净土,扭头看了眼诺亚,发现他正盯着书桌上没拼完的舰船模型。
“想玩这个?”埃泽尔凑过去,把他摁到转椅上,朝向桌面,然后递给他模型册子,“照着这个拼就行了。”
诺亚接过册子,迟疑地定住了。
埃泽尔打量了他一会儿,明白了什么,拿过册子,翻到其中一页。
“这个东西叫做‘书’,是这么看的。你看上面的步骤图示……”
埃泽尔简单解释一通,诺亚就开始上手拼起来。埃泽尔一手扶着他身后的椅背,一手撑着桌面,发现他的动作很快从生疏变得流畅。
“看来你挺擅长这个。”埃泽尔俯身看诺亚的成果,有些凌乱的碎发无意间蹭过他的脸。
诺亚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朝埃泽尔的方向偏头。
他的鼻尖碰到埃泽尔毛茸茸的头发,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忽然凑上来,嘴唇贴上他的侧脸。
埃泽尔僵了僵。他一动不动,安静地感受着诺亚一边用柔软的唇瓣蹭着自己,一边像幼犬般轻嗅着什么。
是在闻他的味道吗?埃泽尔的第一个念头是: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气味,但奔波一整天后肯定不那么美妙。
他感到诺亚的气息慢慢往下,来到了侧颈。诺亚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脖子,有点痒。
颈窝边传来诺亚有些含糊的声音:“你有交/配的需求吗?”
“……”埃泽尔一愣,嘴角动了动,真诚道,“有啊。”
他果断捏住诺亚的后颈,把他拎开了些,直起身,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将转椅转向卫生间的方向,说:“先去洗个澡怎么样?回来再接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