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地面颤抖,惊得其余人身躯也不自觉抖了一下。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甚至连妖王都打不过的岳千山,在宴云舒手里,跟颗大白菜似的,轻而易举被捏碎。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碰到我,算你倒霉。”
宴云舒右手摁着岳千山脑袋,左手单手掐诀,施法从他身上取回自己损失的修为。
岳千山脑子裂开,痛得神智不清之时,一股强大吸力平白出现在丹田处,疯狂汲取他修为。
刺骨寒意瞬间弥漫四肢百骸,他双手用力拍打着地面,拼命挣扎,溅起灰尘来,“你在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做!”
“宴云舒,你可是堂堂首席,怎能做出吸取别人修为这种事情!”
“住手,你给我住手!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脑袋嵌在地里,说话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只有两个人敏锐辨别出来,心慌去瞧其余人。
对上彼此目光之时,宴惊鸿和司兰雪些微诧异。原来除了自己,还有其余人知晓宴云舒身份。
所幸大家都没听清楚,什么也没发现。
他们重新将视线转回去,发现短短几息之内,岳千山已四肢干枯,挣扎的动作小了许多。
宴云舒始终游刃有余,语气慈悲又残忍,“你下毒废我修为之前,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用尽手段偷别人修为、残害别人性命之时,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岳千山自然没想过,原本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的计划天衣无缝,为何会落得如此局面。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的给我往升丹。”他起码猜到一件事情,宴云舒在往升丹里动了手脚,这才能从丹田吸取自己修为。
转念一想,岳千山又笑起来,用最后的力气诅咒她,“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可能称心如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的敌人太多,太多……”
岳千山断了气,宴云舒松开右手,双手运功,将自己那滴心头血取出来,吸进体内。
他说错了,宴云舒给的的确是真的往升丹,只不过里面藏着她的心头血而已。
利用心头血吸取岳千山毕生修为,总算勉强弥补她中毒损失那部分。
宴云舒一挥手,岳千山尸体无火自燃,又解了众人定身术,面露疲态。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慕云苑,“累了,回去歇会儿。”
无人应她,只沉默又惧怕地望着她走远。
良久,司启晟眸中留下两行清泪,心痛不已。
“难怪,难怪她说,‘人都死了,说对不起有用吗’。”
他扭头去瞧司兰雪和宴惊鸿,神情落寞,“你们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直至此时,司启晟终于看出来,宴云舒,不再是宴云舒,他跟宴梓瑶的女儿,恐怕早已死在妖兽口中、或者悬崖之下……死在,他手里。
“都怨我,怨我……是我害死她们……”
司启晟被愧疚淹没,只觉喘不上气,干脆提起剑来,决绝抹了脖子,鲜血喷射而出。
“爹!”
“司启晟!”
司兰雪与宴惊鸿同时冲过去,一左一右扶住他,坐在地上。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宴惊鸿伸手捂住他喷血的伤口,扭头朝宴云舒背影喊道:“云舒,快来救你爹!”
司兰雪吓得眼泪直掉,声音颤抖,“姐姐,姐姐,你快来救救爹,快来救救爹啊!”
所有人都望着宴云舒,她却头也没回,声音隐约传过来。
“动脉已破,回天无力。”
“况且,我去救他,谁救宴云舒呢?”
后一句话,只有司兰雪和宴惊鸿听见,自然而然想起来,往常司启晟是如何对宴云舒的,便再开不了口喊她救人。
宴云舒背影消失不见,司启晟眼中落下最后一滴泪,紧紧抓住宴惊鸿和司兰雪的手,断断续续交代遗言。
“大哥,兰雪是……个好……孩子,能不能……求你,求你,代我照顾她……”
宴惊鸿连忙应下,心里发酸,“你放心,我一定当她如亲生女儿般对待。”
有他这承诺,司启晟放心了些,转向司兰雪,“兰雪,爹……对不……起你,让你一天之内,没了娘,又没了爹。”
“你别,怨我,我得去……向云舒……她们,娘儿俩,赔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