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宗主,”宴云舒打过招呼,瞥向他身后,“这位是?”
岳千山把岳绮煊拉到身旁,笑着介绍:“这是老夫不成器的儿子,岳绮煊。”
记得没错的话,岳千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前几日在仙门大比见过,这个看着眼生,想必是人们口中那“一表人才、德行优秀、天资聪颖”的二儿子,瞧着倒也的确生得周正。
宴云舒了然点点头,视线一直没离开岳绮煊,上下打量着他,“我记得,他前几日还在闭关,怎么突然有空,来天玄宗吊唁了?”
岳绮煊性子似乎格外内敛,一直低着头,不敢与宴云舒对上目光。
他不开口,最后还是岳千山代为解答,“这不赶巧出关了,他又性子闷,老夫这才带他出来见见人,练练胆。”
“贤侄莫耽搁了,赶紧回去看看你舅舅、安慰安慰你舅母吧。我们宗里还有事情,这便告辞了。”
“岳宗主慢走。”宴云舒点点头,抬脚继续往山上爬。
双方擦肩而过,岳千山脚步匆匆,岳绮煊脚步偏慢,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五岳宗弟子。
步伐不一的脚步声中,有双腿一轻一重,明显不太正常。
宴云舒停下脚步,扭头望下去,一眼瞄准,“岳公子,你这脚怎么伤了?”
岳绮煊猛然停下,无意识惊出一头冷汗。
他明明已经极力掩饰,不顾痛苦强行同正常人一般行走,宴云舒怎么还能听出来。
眼见岳千山眸中闪过几分杀气,岳绮煊连忙伸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住,低声答话:“劳宴姑娘关心,在下出关时,意外遇见几匹野狼,不小心被它们伤了腿。”
“是吗?”宴云舒往下走,很快站到他面前,面露关心,“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可为公子治伤。”
她作势弯腰,要去抬岳绮煊裤腿,对面连忙趔趄退开,“宴姑娘使不得。”
“多谢宴姑娘一番好意,”岳千山跨出一步,挡在岳绮煊前面,“但男女授受不亲,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不过区区野狼咬伤,我们五岳宗自己能治。”
他神情不愉,显然不愿外人多管闲事。
宴云舒意味深长笑笑,直起腰退开,“冒犯了,岳公子莫怪。”
“告辞。”
岳千山带着人行色匆匆离开,半刻也不愿停留。
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宴云舒方才敛了笑,继续往山上走。
“姐姐是不是怀疑,那个岳公子,就是凶手?”胥长隐声音压得低,只有宴云舒听得见,“可岳千山,不是你舅舅至交好友吗?”
宴云舒点点头,没下结论。
那日长虹祭月剑刺穿黑衣人脚踝,伤的是右脚,岳绮煊方才跛的,也是右脚。并且,他没去参加仙门大比。
一切巧合都指向他,若宴云舒方才能掀开他裤腿瞧瞧,或许立刻便能确定。
胥长隐不解,疑惑问道:“那姐姐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细细搜查审问一番?”
“你觉得,若他真是刺客,”宴云舒一边往上爬,一边扭头瞧他,“如何能安然躲过搜查?”
胥长隐不语,想到什么,惊讶瞪大双眼,“天玄宗有……”
天玄宗有内鬼,接应他。
他再次压低声音,“既然如此,你方才当面问他,岂非打草惊蛇?”
宴云舒勾勾嘴角,笑得有些许瘆人,“他们如此费尽心机,若意识到被对方察觉,反而会加快动作。”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他做这么大局,图什么。”
不出意外,宴惊鸿体内的蛊虫、司兰雪的护身符、宴惊鸿之死,都跟五岳宗脱不了干系。
或许,连宴云舒之死,也是他们手笔。
她这般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样子,散发着一种别样魅力,令人十分着迷。胥长隐不小心看呆了去,险些踩空阶梯,摔下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麒麟毫不留情,大声笑话他,“让你犯花痴。”
“啾啾?”
炽焰鹫问花痴什么意思,小麒麟正要给它答疑解惑,被胥长隐一巴掌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们拉拉扯扯,险些把宴云舒也绊倒。她伸出手,把胥长隐拉开站好,“好了,别闹了。你先回慕云苑,我去看看舅母。”
胥长隐脸颊耳朵红了个透,实在不好意思,快步跑开。
宴惊鸿的葬礼,必然诸多仙门之人,他不便出现,不如回慕云苑好生呆着。
岂料,慕云苑竟也无端多出好些人来,胥长隐一个都不认识。他悄悄找到汐茉,暗中打探。
“二小姐说,是小姐新结交的朋友,来天玄宗暂住。”
汐茉不知想到什么,笑着捂住嘴跟他讲悄悄话,“听说,小姐救了他们一命,尤其是那位朗月公子,深得小姐恩惠。”
“朗月公子生得真真是英武不凡,跟我们家小姐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