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有下人来禀报,景元宗称有要事处理,提亲之日延迟至三日后,把汐茉开心坏了。
司启晟动作很快,第二日下午,便派人来请宴云舒。
“大小姐,引妖符一事有结果了,宗主命你前去商议如何处理。”
李管家态度恭敬,半弯着腰,“请吧。”
“引妖符?什么引妖符?”
汐茉凑上前去,连番追问,“是不是有人害我们小姐?”
她心下焦急,想跟宴云舒一同去,却被对方拒绝。
“照看好锦瑶,还有胥长隐。”宴云舒把她推回院里,目光带过胥长隐,转身独自离开。
汐茉不明所以,想起他们二人一同回来,便转头问胥长隐,“胥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胥长隐目光一直追随着宴云舒,等她走远,才将昨日所见简略告知汐茉,引得对方连连惊呼。
“什么?”
“我早知那戴夫人没安好心,竟然敢设计害我们小姐。”
“要是我们夫人还在就好了……”
……
李管家一路领着宴云舒进了戴静芳院子,穿过水池假山,进入前厅。
司启晟与戴静芳正一同坐于堂上,下面趴着个已经被打得半死的小婢女。杬辰手拿引妖符,立于厅中。
瞧见宴云舒来,戴静芳隐晦给司启晟递了个眼神,对方安抚性点头。
“害你的人,我们找到了。”司启晟抬抬下巴,指向那婢女,“在她房中,找到了与引妖符上同样的妖血。”
宴云舒停下脚步,侧头瞥上一眼,“是么,她怎么说?”
“她说,”杬辰低头瞧瞧手中符篆和妖血,神情复杂,“是你曾经欺辱过她,她怀恨在心,才对你下此毒手。”
“我欺辱她?”
宴云舒轻笑一声,冷静反问:“这山上唯一一个不能修行的废柴,如何去欺辱别人?”
此话一出,厅内几人脸色都不太好。
司启晟撇撇嘴,语气质问:“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仗着自己身份,在山上胡作非为、欺凌他人了?”
宴云舒回忆着儿时种种,对这位父亲越发不喜,“我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这天玄宗上下,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吗?”
“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废物,是个可以随意玩弄任意践踏的低级存在。”
“从小到大,别人欺负我,便是嬉笑玩闹;我还手,那就是欺凌他人,少不得挨你一顿打骂,你还真是个偏心的好父亲。”
宴云舒语气嘲讽,深吸口气压下怒气,不再翻旧账浪费时间,“前尘不究,难道你们就不该查调查,她一个婢女,从何得来这么强大的妖血,就打算如此敷衍我了事了?”
“云舒,你不要生气。”戴静芳捂着胸膛咳嗽几声,柔弱出声,“她说是去山下找老道士买的,至于哪个老道士,她也不清楚。”
她言行举止之间毫无破绽,甚至是第一个下令要把这婢女处死,替宴云舒报仇的。
若不是杬辰拦下,如今躺在这儿的早是具尸体。
司启晟对她咄咄逼人语气很是不满,不耐烦起来,“左右人已经给你找到,罚也罚了,你也没受什么伤害,这件事到此为止。”
“后日景元宗的人就来提亲,你回去好生准备,别再胡闹了。”
宴云舒一时无言,只眼神失望瞧着司启晟,看不清他那心到底怎么长的。
僵持良久,她放弃无意义的废话,“那亲,谁爱成谁去成;这人,我今天要带走。”
“宴云舒!”
司启晟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面裂开几道缝隙,怒气冲冲,“我劝你适可而止!”
“有人要我命,你让我适可而止?”宴云舒没想到这会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出来的话,心下更凉了几分。
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杬辰,直接伸手拿过他手中符篆与妖血,收进怀中,再蹲下去,将那婢女双手抄起,转身朝门外走。
宴云舒看着柔弱,但力气却与男子无异,抱个人轻而易举。
“父亲,我已不是原来的我,若你还想要这个女儿,还想当这天玄宗宗主,劝你万事三思而行。”
说完,宴云舒没有片刻停留,大步离开。
身后响起茶杯摔落在地的碎裂声,还有司启晟的愤怒咆哮。
“反了,反了她了!敢威胁她老子?”
“来人,给我把慕云苑围起来,景元宗的人来之前,不准那孽障离开半步!”